他对在地上抽搐的萨满施加更多重量,再度刺向喉咙。
「 ── !? ── !?」
直到颤抖不已的身体停止活动。再一剑。又一剑。再一剑。要砍几剑都可以。
「……」
── 接着,他喘了口气。
萨满终于停止活动,整把剑都埋进了他的颈部。
右手僵硬得跟石头一样,握着剑柄一动也不动。
「……呣。」
他烦恼了一会儿,用溢出来的血浆当润滑剂,将手指从剑柄上扳开。
环顾四周,黑暗中,满地都是小鬼尸体。还在活动的生物只有他自己。
哥布林萨满死了。大哥布林死了。哥布林死了。
── 不对。
是他杀死的。
只要杀掉他们,就不会被杀。
「…………」
他再度握住插在尸体喉咙上的剑柄,踩住尸体试图拔出来。
然而血弄得他手滑溜溜的,光凭一只手无法拔出。
他奋斗了一下后低声咂舌,从剑鞘里抽出备用的短剑。
武器终于只剩这把。
他顶着因为头盔的角断掉、重心歪向一边的脑袋勉强站起来,单手绑好火把。
靠着火把的光,再度踏进洞窟。
── 里面全是尸体。
内脏冒着热气,沾满黑色血液,用空洞双眼瞪着他的哥布林尸体。
他心想,还留有全尸已经算死得好看了。哥布林不配拥有这种待遇。
「入口四,酋长……」他下达判断。「一……五只吗。」
他踢倒一只哥布林,对方仰躺在地上,毫无疑问已经断气。
「看起来」死了。
因此他举起短剑。
「六。」
一只又一只,将短剑刺进喉咙,转动,杀死他们。
死了就好。如果只受了致命伤,就给他最后一击。想伺机偷袭就杀掉。
靠一只左手做这些事,相当累人。
被血弄湿的短剑差点滑落,于是他用绷带缠住反手持剑的手掌。
用嘴巴叼着绷带,一圈圈缠上。虽然没办法打结,只要握住末端就不会松掉。
途中,令人作呕的臭味和烧伤的右手传来的剧痛,害他失去意识。
过了数秒,又或是数分钟。搞不好是数小时或数日。他仿佛只是眨了下眼睛般恢复意识,吐出一口气。
自己是倒在污泥中,还是血泊中呢?两者皆是吧。他缓缓起身。
他用一只手搜起行囊,将被破掉的药水浸湿的药草塞进头盔。
好苦。不过仔细咀嚼,能够多少让他清醒一点。
吃药草并不会让伤口痊愈,需要进一步处理。
然而,右手虽然痛到不行,痛就代表还有感觉。可以之后再说。
等把该做的事做完再说。
「……十。十一 ── 十二、三、四……十五……十六……」
他耗费大量的时间,确认哥布林真的已经死亡。
拿剑刺进喉咙,搅动,拔出短剑,再换下一只。不断重复。
等他终于走到洞窟最深处,不晓得过了多久。
起初,他没有立刻理解那里是哪里。天花板很高,有风在吹。
是天然的还是之后挖掘的 ── 他无法判断这个大厅的由来。
辽阔的大厅,明显是让上位者使用的空间,里面有一名被铁链绑住的女性。
全身脏污,动都不动。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 ── 且没有昏倒太久的话 ── 她大概被凌虐了一个星期。
「……活着吗。」
动作微弱到让人怀疑是火光摇曳产生的错觉。
不过,那惨不忍睹、满是齿痕的乳房正在上下起伏,证明这位村姑还活着。
然而就算救了她,她的人生已经被毁过一次。
「……」
他单膝跪在女性旁边,检查她的身体状态后,默默起身。
这不是他该去思考的。只能选择相信。
比起被人拯救,死在小鬼手下更幸福。那叫作幸福?开什么玩笑。
他环视大厅,还有好几个地方可供小鬼躲藏。
比如说 ── 角落那个模仿人类、盖出来炫耀地位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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