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杀手从哥布林手中抢走的,研磨得极为锋利的小型剑。
毙命的小鬼挂在脖子上的绿宝石识别牌。
饱经锻炼,却失去力量而垂下的手臂。
她无疑是位冒险者。
由这些线索导出的答案──就只是娱乐。
「……」
眼前的光景令人想吐,但女神官尽管脸色苍白,仍将苦水吞回腹中。
究竟是习惯了,不得已而习惯,还是非习惯不可?她不明白。
她对地母神献上祈祷,脚下飞溅的黏液,弄脏了她的白色长靴。
用装置榨出的红褐色汁液黏稠地滴落到地上的沟槽里,往水道流去。
「唔。」蜥蜴僧侣转了转眼珠子。「既然排放到河里,会不会是毒物呢?」
「要说是毒,应该算吧。」
哥布林杀手蹲下来,用指尖挖起水道中流动的黏液,往地上一抹。
相较于一条大河实在太过微量,但对单一个体而言却是足以致命的毒。
「他们的想法是,你们就喝掺有同伴粪尿血液的水,用来洗身体、过生活吧。」
「呜、恶……」
妖精弓手不由得作呕。
女神官赶忙递出水袋,她说了声「不用」,稳住脚步。
「这么说来,也许该看成一种诅咒吶。」
「果然没错。」哥布林杀手沉吟著。「之前那个……」
「魔克拉•姆边贝是吗?」
「对。」哥布林杀手点点头。「捉住他的,应该是施法者那一类。」
「哥布林……」
女神官声带颤抖。
昏暗的洞窟。趴倒在地的几名女子。在王座上嚷嚷的哥布林萨满。
烙印在脑海中的种种记忆涌现。她用力握紧了锡杖。
「……萨满?」
「不管怎么说,对方相当有一手。」
看到他们两人的情形,矿人道士咕哝著:
「真亏你们能不当回事啊……」
「纵使令俘虏苟活并凌虐不符合我等作风,杀戮无非也是我等的事业。」
蜥蜴僧侣应该也以他的方式皱起了眉吧。只见他露出苦涩表情,摇了摇头:
「扒开优秀战士的肺腑吃掉对方的心脏,乃是一种礼仪。」
「我今明两天可都不想吃肉了。」
妖精弓手坚强地笑著说:「所以才受不了矿人。」
哥布林杀手看向矿人道士,点了点头。
然后以一如往常的大剌剌脚步走向女神官,低头看著她的脸。
「哥布林杀手先生,那个……」
「我们在这休息。」
哥布林杀手一字一句说著。
「吊唁完,就休息一下。」
§
被磨烂榨乾的冒险者遗骸,最终还是以水葬处理。
他们卷上一层布,遮住凄惨的死状,然后放流到通往河川的水道上。
「慈悲为怀的地母神啊,请以您的御手,引导离开大地之人的灵魂……」
相信女神官的祈祷会让灵魂回归天上,蜥蜴僧侣的祈祷则会令其在天地间流转。
相信也不会有小鬼一路巡逻到这整座城池的最底层──小鬼本来就不勤劳。
一行人找到多少乾净些的地点后,各自裹起毯子,进入梦乡。
休息……假设真能休息到,也不过是短短几小时。能够恢复多少体力呢?
然而不管怎么说,恢复几位施法者消耗的精神力始终是当务之急。
「……」
哥布林杀手靠在刑房墙上,抱著回收起来的剑而坐。
森人结界固然会造成衰减,但考虑到冒出的烟,也就不能生火。
众人围绕关上灯罩而缩减亮度的油灯,各自休息。
蜥蜴僧侣以打座姿势结好法印,闭上眼睛,像是在冥想。
矿人道士灌了几口酒,随兴地躺下来,用手臂当枕头呼呼大睡。
女神官则在角落裹起毯子,把本来就娇小的身躯缩得更小。
隔老远也看得出她血气尽失,脸色苍白。
「……你怎么不睡?」
「我有在休息。」
忽然听见有人向自己搭话,哥布林杀手淡淡回应。
妖精弓手负责前半的守夜工作,不高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