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诗歌是诗歌。」哥布林杀手摇摇头。「我是我。」
「哎呀……」
嘻嘻。铃铛滚动似的笑声。和妖精弓手的笑声很像。
「舍妹平时承蒙照顾了。她有没有给您添麻烦呢?」
哥布林杀手「唔」地沉吟一声,视线在铁盔下转动。
妖精弓手的长耳朵沮丧地垂下。
「不会。」他说,缓缓摇头。
「总是多亏她帮忙。」
妖精弓手的长耳朵猛然竖起。
「如果有其他本领高强的猎兵、猎人或斥候(Scout),还请别客气,尽管丢下舍妹喔。」
「不只是本领的问题──……」
哥布林杀手说到一半,忽然定住不动。
「嗯?」妖精弓手歪了歪头。他很少会有这种反应。
「欧尔克博格,怎么啦?」
「啊啊,没什么。」
嗯嗯嗯?妖精弓手更加沉吟起来,看往他铁盔所朝的方向。
不远处有一名侍女──当然是森人──正跪地等候。
她彷佛把半个身体藏在影子里,头发也只有半边留长。
「啊啊,她是……」
戴花冠的森林公主以欲言又止的表情含糊其词。
「我知道。」
他淡淡的这句话,让森人侍女全身一震。
哥布林杀手站起,踩著大剌剌的脚步走向她。
「啊,等等,欧尔克博格?」
他对妖精弓手的制止充耳不闻,一路走到侍女身前。
然后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让两人的眼睛来到一样的高度。
「都杀了。」
侍女以颤动的眼眸看向他。哥布林杀手朝她点点头,又说了一次:
「那些家伙,已经杀光了。」
听见这句话,侍女的左眼泫然流出一行清泪。
发丝摆动,露出先前遮住的右脸颊。那葡萄般的肿痕,已经消失无踪。
她,曾经是冒险者。
§
「是吗。救了她的,果然是那个人?」
平稳的微风吹起,抚过妖精弓手的头发。森林的风。是故乡的风。
妖精弓手小小的胸口吸满了这些空气,回答姊姊:
「也不是欧尔克博格一个人救的。」
「是啊,我当然知道。」
客房里的一扇门,通往露台。
藤蔓撑住向外突出的枝叶,形成了踏脚处。
这种森人特有的样式自不用说,更值得一提的是眼前的景观。
森人之村,就存在于这巨大天井般的树海空白地带。
而这露台能够一眼望尽这一切,能够感受到在这整个空间中翻腾的风。
妖精弓手也是森人的公主,但她先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间客房。
她们将侍女交给哥布林杀手安抚,而要等侍女哭完,这里就是最好的空间。
戴花冠的森林公主按住被风吹动的头发,缓缓转身面向妖精弓手。
「是你救的。你和你的同伴救的。」
「总得小小表现一下才行嘛。」
毕竟当初是任性地要求离开森林。
戴花冠的森林公主眯起眼睛,看著发出哼哼两声的妹妹。
她把手肘轻轻放在树藤护栏上,将体重倚了上去。
「这样……不就已经可以了吗?」
「什么可以了?」
「冒险者(克裘卡哈塔利)。」
妖精弓手的长耳朵微微一震。
「不就是替他人做危险的事,又只能领到一点点钱吗?」
「这──是没错啦……」
无从辩解。
即使冒险者的身分得到凡人之王的保证,终究是低贱的行业。
拿起武器钻进地洞,弄得浑身都是血与泥巴,杀死怪物抢走财宝(Hack and Slash)。
紧紧相邻的死与青春。
妖精弓手离开故乡这段期间所投身的生活。
「再说,蜥蜴人也还罢了,和矿人寝食与共,我认为实在不妥。」
──你好歹也是森人之长的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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