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人。给我酒。整瓶。」
「喔喔?」矿人道士嘲笑似的堆满笑容。
「怎么啦,长耳丫头,要提神吗?」
「别问那么多,给我就对了。」
「好好好。这是我喝剩的,可别全乾了。」
「我才不会喝呢。」
她啵的一声拔开瓶塞,鼻子凑过去嗅了嗅,浓厚的酒味让她用力皱起眉头。
「喝是不会喝。」她说完,整瓶往地上洒去。
「啊!?」
矿人道士发出像是面临世界末日般的惊呼。
他没大声嚷嚷,相信已经是难得的理智。
矮小的个子高高跳起,揪住妖精弓手平坦的胸口衣襟。
「你这铁砧,看你干的好事……!」
「我不就说要你给我了吗?这么做是必要的,有什么办法呢?」
「必要?你……还说没办法,你!把我、把我的酒……!」
「不,帮了大忙。」
哥布林杀手早已展开行动。
他已经猜到妖精弓手的意图,用破布擦去伤口滴出的血,将尸体靠在墙边。
让小鬼低头以便遮掩伤口,朝小鬼脱手落地的枪踢了一脚,让枪滚落在身旁。
「唔、唔唔唔唔……」
「哼哼。你听他怎么说?好啦,事后我会请你喝酒。」
妖精弓手听完后心情大好,眯起眼睛,把酒瓶放到哥布林身旁。
「啊……」女神官眨了眨眼,恍然点头。
「毕竟,世上根本没有正经的哥布林……是吧。」
「就是这么回事。」
妖精弓手眨起一只眼睛,喉头发出哼笑声。
乍看之下,是两只哥布林醉倒在地。血腥味被强烈的酒精掩盖,闻不出来。
在巡逻途中喝酒打瞌睡,对哥布林而言是家常便饭。
「既然藏不住,那么只要被发现时不会穿帮,就可以了吧?」
「就算是这样,你这家伙、把我的酒……」
矿人道士依依不舍地咬著手指,看著石板上流开的一滩酒。
蜥蜴僧侣在他背上用力拍了一记。
「别在意,贫僧也请你喝酒。晚点我们就为猎兵小姐的机智乾杯吧。」
矿人道士唔了一声,回头隔著肩膀仰望过去,蜥蜴僧侣便转了转眼珠子。
「是不是啊,小鬼杀手兄?」
「嗯。」哥布林杀手被叫到,点了点头。「酒钱,我也出吧。」
被众人这么一说,矿人道士也无法再闹脾气。
他咕呶呶呶呶地低吼了一阵子,重重叹了口气。
「呜、唔……唔。也罢,既然长鳞片的还有啮切丸都这么说,那就算了……」
「呣。首先我们得加快脚步。兵器库在哪儿呢?」
「……好。在这边。」
矿人道士挥挥手,迈出脚步引领众人前进。
妖精弓手得意地「哼哼」两声,与他并肩行走。
「长耳丫头,你这铁砧!等回到酒馆,我会让你请客请到哭!」
「好好好。我会让矿人喝到满意为止,别这么生气了啦。」
吵吵闹闹。看到两人一如往常,感情融洽地斗嘴,女神官发出嘻嘻几声轻笑。
——太好了。
因为刚才在地牢里,就发生过争执。
无论什么时候,看著同伴的争执,都不会令人舒服。所以。
——真的,太好了。
女神官由衷这么认为,就地轻轻单膝跪下。
她将锡杖收拢在身前,像抓救命绳似的握住。蜥蜴僧侣看著她点点头,意思是说他先走一步。
于是女神官一如往常地闭上眼睛。
「……你在做什么?」
忽然间一个从旁发出的、低沉而平静的说话声,打断了祈祷。
「咦?啊,是、是的。」她心下一慌,维持原本的姿势点头。
「是在进行镇魂祈祷……不过因为没有时间,就只是简单默祷一下。」
忽然间,千金剑士小小的手,牢牢抓住了她握住锡杖的手。
女神官疑惑地歪头纳闷,千金剑士却斩钉截铁地摇摇头:
「……用不著。」
「咦?可是……」
不管是谁,死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