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
自己的名声就是姊姊的名声。少年倒也以自己的方式认真意识到这一点,把剑收回背上。
「对不起。」
「喔喔,要小心啊。」
农夫用力捶了捶腰,一脸笑咪咪的,像要歇一会儿似的从田里走了出来。
他一路走到少年身旁,呼出长长一口气,同时拿起塞在腰带上的手巾来擦脸。
他的脸上满是土壤、尘埃、泥巴与汗水,手巾转眼间就脏成咖啡色。
「平常跟你一块的那女孩怎么啦?」
「她今天去镇上了。」
少年噘起嘴这么一说,农夫就连连点头说:「是么是么。」
「那孩子长得标致,父母会在镇上买件漂亮衣服给她呗,小伙子你应该也很想看看?」
「我觉得她不适合打扮。」
少年噘起嘴,农夫用沾满了泥巴的粗犷手掌,在他头上搔了一阵。
农夫见他任由自己乱搔,又哈哈大笑。
「哎,这种话还是实际看过再说比较好呗。刚刚的咱会保密。」
「嗯……」
「喔喔,小伙子,你下午不是要去寺院?」
「嗯。因为姊姊要我念书。」
「那是好事情。」
农夫连连点头称是,然后皱起眉头,用拳头捶了捶腰间。
「其实啊,咱又〜伤了腰,麻烦帮忙跟僧人们说咱想讨个药。」
「知道了。腰痛的药对吧?」
少年点点头,农夫就把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笑得皱巴巴的,对他说了声:「乖」。
「啊,对了,小伙子。你姊姊应该有吩咐你,不可以去东边的森林呗?」
「有是有。」少年说著歪了歪头。提到这个他才想到:「为什么不行?」
「怎么?原来你姊姊没告诉你?」
「嗯。没有。」
「东边的森林啊——」
农夫摆出一副事态严重的模样双手抱胸,深深呼出一口气。
「出了哥布林。」
§
「冒险者啊……真的会帮我们解决么?」
从开拓村郊外起头的一条小径,延伸到一座繁茂而昏暗的森林。
站在入口的是开拓村的年轻一辈——说年轻也已经过了三十岁——之一,他战战兢兢地开口。
虽说手上拿著磨掉铁锈的旧长枪,但姿势畏畏缩缩,显得很靠不住。
毕竟他扛著长枪去参加战事,已经是足足十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还是担任预备队,还在待命时战事就已经打完,让他什么都搞不清楚。
就算听说有哥布林出没、以他是村里少数有参战经验的人为由把他拱出来,他也没办法处理。
「就算公会肯保证,如果来的是些强盗似的家伙,咱可不要。」
「咱倒觉得法术师比较可怕……」
这个窃窃私语的,同样是村里的年轻辈,是个二十岁左右,神色怯懦的男子。
他彷佛抓不太住劈柴用的手斧,频频重新握好。
「听说就算是女人也不能大意,还说灵魂什么的都会被抽乾。」
「咱也听说过啊。」
退伍士兵压低声音附和。
「山另一头的村子里,不是有个年轻人么?记得是做生丝的。」
「喔,有有有。」
「还说什么『我不要啃硬面包长命百岁,而是要当上冒险者,活得短但豪迈。』」
「他离开村子了?」
「对啊。可是啊,其实他是迷上了来到村里的法术师,一个女森人(Elf)。」
「哎呀……」
「反过来的也有呗。小姑娘被来到村子的冒险者拐去当老婆,听说这是很常有的事……」
「少说蠢话了。老爷爷不是说过?」
这批年轻人的头目——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村长,年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以严峻的表情这么说。
「受到小鬼攻击后还能平安的,就只有雇用了冒险者的村庄。」
「可是——」
「不然把你家小丫头送给那些小鬼会比较好?」
「这……」
「商队的女人被那些小鬼拖进巢穴里,类似事情你们总听说过呗?」
怯懦男嘀咕著讨厌、真不想去想,退伍士兵点点头表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