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嗓音。
她,还活着。
知道这件事,对哥布林杀手而言就已经够了。
「喔、喔喔…………」
他用自己的右手抓住骨头,把女子的头发往左手绕上一圈又一圈。以浑身力气握住的头发,陷进护手,撕开了皮肉。
然而,这对哥布林英雄也是一样的。
有传言,暗杀者喜欢用凡人头发编成的绳索做为绞杀工具。
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开。
小鬼英雄扭动自己的身体挣扎,把背往石墙上撞去。
「……!嘎……!」
哥布林杀手的头盔再度溢出鲜血。
彷佛整个人要从身体最深处散掉似的闷哼。
但他仍不放开抓住头发的手。
「GOROROB!?GROORB!?」
哥布林英雄陷入了恐慌状态。
当然,他那些小鬼部下不会坐视头目受苦。
几只哥布林各自拿起武器跑过去,想先杀了这个敌人再说。
接着有东西陷进一只小鬼的头,打得他当场身首分家,鲜血飞溅。
是被小鬼英雄胡乱挥舞的棍棒给一棍打烂。
失去头部的小鬼尸体,无力地软倒。
就连这些哥布林,都很难上前攻击。
只要有胜算,相信他们会不怕死地往前冲。
胜利之后的凌虐与掠夺,再有魅力不过了。
然而——这情形——赢得了吗……?
「咿啊啊啊啊!」
小鬼们的这份迟疑,这一瞬间的踌躇、发愣,实实在在地成了胜败的分水岭。
一声赞颂父祖的战吼中,摆脱纠缠的蜥蜴僧侣跳了过去。
染上小鬼鲜血的兽牙小刀,在长了鳞片的双手挥舞下,有如风暴般肆虐而过。
「GRAB!?」
「GORORB!?」
每当刀光一闪,就有手、脚或首级飞起。想逃命的小鬼被尾巴打扁,被牙齿咬碎。这些陷入混乱状态的哥布林,急急忙忙从四面八方涌向蜥蜴僧侣。
这时树芽箭洒了过来。
「——快去!。」
清新的嗓音。
妖精弓手遮住被撕破衣服的胸口,即使被小鬼们的血弄脏,仍坚毅地站起。
她单膝跪地,拉紧大弓,大声呼喊。
「这边我来想办法!」
「多谢!」
蜥蜴僧侣喊话响应,以爬行般的低姿势飞奔,滑溜地在攻击之间穿出。
他要去找的,是倒地的女神官。蜥蜴僧侣应该还有法术可用。
妖精弓手松了一口气,心想她应该已经不要紧了。
「……谢谢。」
「你没头没脑讲些啥啊?」
小心回应这句话的,是守候在她身旁的矿人道士。
他全身沾满了敌人溅出的血,喘着大气,仍举稳短斧不放。
矿人道士用斧头,砍倒逼近过来想杀死射手的哥布林。
「虽然欠矿人人情,是会传到末代的奇耻大辱……」
她煞费苦心地想遮住平坦的胸部,撇开脸去。
一双长耳朵微微摇动。
「但不道谢,对森人来说更是可耻。」
「看你都快哭了,自尊心还那么高啊?」
矿人道士低声哼笑,妖精弓手闭起一只眼睛说:
「总比低要好吧?」
她强颜欢笑地回嘴,朝小鬼英雄发射弓箭,同时扯开了嗓子大喊:
「欧尔克博格,干掉他!」
「喔、喔喔……。!」
哥布林杀手就像拉扯马的缰绳一般,用力绞紧发绳。
不能把其他人牵连到这巨大哥布林的抵抗之中。
他就像在驾驭悍马,身体被左右甩动,在小鬼英雄上身上弹跳。
起初每次碰撞,都产生了让他彷佛全身快要散掉似的剧痛,然而…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觉得痛苦。
只剩下一种像是飘在水上似的奇妙浮游感。
哥布林杀手脑海中客观的部分,敲响了警钟。
痛觉是活着的证据。但痛觉消失了。也许是神经承受不住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