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在一起。
说不定那女主角也是借着专心操作织布机的行为,慢慢抚平日常生活中的郁闷。而这是种神圣的仪式,因此不希望被任何人看见。
虽然如此,纪久却不恨玛格丽特。不可置信的是,在这惊涛骇浪般的心情之中,纪久其实依然关心玛格丽特。纪久喜欢玛格丽特、喜欢她的笨手笨脚,却也因此担心她到底能不能好好处理这种情形。但这份心意尚未浮上台面,只是在某处屏气凝神,静待纪久内心的狂风暴雨平息。
过了一个月,她仍然像陷在蜘蛛网里的小虫般挣扎。这段日子对与希子、蓉子和玛格丽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与希子偶尔会发发牢骚,但那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心情随纪久挣扎而起舞的痛苦。结果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相同的挣扎经验。
那时,S市井之川家的初枝打电话来说要见纪久。
纪久一点也不吃惊,因为她早有预感,井之川家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一阵子没见的初枝看起来没有上次在井之川家里那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只是个渺小而普通的妇人。纪久只觉一阵感慨:主妇一离开家里就能有如此大的差别吗?
不过,一开始谈到家里的事,初枝就立刻有如神助地滔滔不绝。纪久问她房子什么时候改建,她回答:
「从以前就有条大蛇住在那房子的天花板里呐,因为经常听到它追捕老鼠的声音。一开始还觉得不舒服,但婆婆说蛇是房子的守护神,一向对它很敬畏。如此长久相处以来,或许对方也改朝换代了,不过我已经把它当成自己人,所以最近一直担心要是拆房子的话,那蛇要怎么办呀……」
说着笑了笑……这意思是说要延期拆屋吗?纪久揣测着初枝的心意。这时初枝又说:
「我会想告诉你这番话,最重要的是因为你也是自己人。虽然我和你只见过那一面,当时就觉得你体内有着井之川的血统。你姑姑哺生也给我这种感觉。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血缘较淡的你却反而感觉更近,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虽然我也很看重登美子这个媳妇,但她还没生下井之川家的子嗣呀。」
初枝差点脱口而出说「所以还不能称为自己人」,接着赶紧垂下眼帘,纪久一时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你们来的前一天晚上,我第一次读了那本日记。嗯,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初枝的声音就像积在瓮底的某种液体般,渐渐凝滞地沉了下去。
「里面提到阿niǎo父亲的事。」
阿niǎo的父亲?换句话说就是书记官的丈夫了?照理说,那位书记官回老家之后,就招赘并生下阿niǎo。
纪久一脸疑惑。初枝又说:
「表面上当然不可能这么写。不过,久女……就是你们口中的书记官,从内容推测,她是因为怀了阿niǎo才回老家的。」
她似乎十分感慨,纪久也不敢插嘴。对初枝而言,有位未婚怀孕的祖先似乎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久女顺着娘家的安排,在乡下生下阿niǎo之后,和已经知道内情的入赘夫婿成婚并继承家业。她和那男人之间所生的长男,就是我们家的曾祖父。」
「那么阿niǎo的父亲是……」
「是赤光。」
初枝平静地回答。
根据初枝的叙述,藩主夫人出家后,在和古城有渊源的寺庙一隅结庵修行。久女就是在这段时间服侍她的。自称藩主本宅侍女,似乎是为了掩饰怀孕一事的权宜说法。赤光由于认为是自己做的能面业力太深,导致夫人误入岐途,一直担心夫人的安危。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总算有了亲自向夫人请安的机会;他向夫人坦承自己就是那张能面的制作者。赤光原本抱着被骂,甚至被打的心理准备,但他听到的话却完全出乎意料:
「您的业和妾身我的业,真是有缘呀。」
夫人只是这么说,接着露出温柔的微笑,捧起赤光伏在地上请罪的凄惨双手,仿佛欣赏世上最可爱的花朵般包握在自己手中。当时随侍在旁的久女亲眼目睹了这光景。
之后赤光时常到庵里来,和久女也逐渐亲近,甚至还向她透露,自己想依庵主夫人的面容制作一张「龙女」面具,久女渐渐对赤光产生兴趣。赤光身上有种特质,就像聚焦在这个世界之外的某处,仿佛魔神封印住己身之力一般,她逐渐被他那样貌吸引,最后终于结合而有了孩子。但久女明白赤光不允许他自己娶妻生子,因此默默返家。
日记里还记载,夫人知道久女有身孕时,也十分感慨。
「里面就写着这些。」
初枝深深叹息。
「那你怎么处理那本日记了呢?」
「烧掉了呀!」
初枝自嘲地说。
「家族里不容许这种事发生,没有人知道。当年那时代,应该比现在更保守吧?久女的双亲不知有多慨叹呀。让入赘女婿带着妻小住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直到孩子长大才叫他们回来。即使早已事过境迁,我也不希望登美子知道井之川家族发生过这种事。」
「不过登美子也不会为了这种事就瞧不起自己婆家呀。」
「这我知道。」
初枝点点头。
「更何况令郎应该知道这件事吧?与希子的父母亲也知道呀。」
「虽然我儿子读过那本日记,不过我并不认为他看得懂这一段,那孩子对这种事情漫不经心;不过,女孩子读了就一定立刻知道当时发生什么事,里面的写法就是如此。当然你们回家之后,我就立刻连络岬老师,拜托她千万别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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