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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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低下头,一手贴着面颊。

  这是登美子伤心时的习惯动作。蓉子心想:和小时候的她一样。

  不过才一眨眼功夫,登美子就转而行礼如仪地说:

  「真没想到,请节哀顺变。」

  大家当场心里都想:啊,旧式家庭的媳妇啊。蓉子也慌忙小声嘟哝一声:不敢当。接着又说:

  「我现在住在祖母的房子里。」

  「咦?一个人吗?」

  「不,和这两位,还有另外一位,总共四个人。」

  「哇,真的呀。」

  之后她看着纪久和与希子的表情就比之前轻松多了。

  重新绕回正面,一跨进玄关就是宽敞的三合土地面,上框呈L型。这里从前应该是土间(注96)吧。那土间似乎是从右边通往里面,现在装有玻璃门作为分界,天顶很高,纵横架着又黑又粗的梁。

  「我认为阿niǎo在藩主本宅工作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在阿茑事件很久之后。而且即使这里被称作本宅,我想在藩主直系本家迁往东京之后,她还是继续为隐居在这里的藩主亲族工作。」

  登美子的先生信男回来,听完纪久她们的叙述之后回答:

  「还有,为什么书记官的日记会在这里呢?这问题很简单,因为书记官也是这个家族的人,因为继承家业的儿子突然过世,于是当时真正在藩主本宅工作的她只好回来招了个丈夫。」

  「那么阿niǎo……」

  「是的,就是那位书记官的亲生女儿。因此阿niǎo不可能活在阿茑事件发生的年代。」

  与希子和蓉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不约而同地看看纪久,发现纪久的表情也变得明朗。

  一旁信男的母亲初枝,也就是登美子的婆婆,惶恐地说:

  「我也在参加五十周年忌日席间听纪久的姑姑弥生提起过,不过我对这类事情比较不了解……那本日记也是岬老师连络我之后才到仓库去找的,但不知为何已经找不到了。最后看到那本日记是……哇,距今大概十五年前了。这段期间换了好几个佣人,也要她们晒书除虫,但收藏的地方却不是很清楚……」

  她抱歉地说:害你们白跑一趟。

  「不,只要知道阿niǎo的事情就够了。我们才冒昧……」

  纪久郑重地低头致意。

  「阿niǎo似乎是个相当开放的人,据说曾经出过将近一年哦。」

  「当时吗?」

  「是呀,而且是一个人。嗯,我想是先生准许的吧……」

  这在当时肯定是个划时代的举动。不过做丈夫的想必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及负担得起的财力吧。

  「真了不起呀。」

  大家异口同声惊叹不已。

  这时纸门开了,登美子捧着长方形大漆器托盘进来。

  「今天刚好有祭典,请用一点鲭寿司吧。」

  与希子开心地说:

  「对耶,今天有祭典。」

  「所以到处都插着旗帜啊。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费事。」

  纪久又是一脸不好意思。初枝笑着说:

  「每逢祭典,家家户户都要请客人吃鲭寿司呀。」

  与希子也说:

  「好怀念哦,我小时候也都到邻居或同学家作客被对方请吃过。就连我妈,虽然不是每年都做,但也做过几次。」

  「那就不客气喽。登美子,我来帮忙。」

  蓉子说着站起身来,一家人哪肯让客人帮忙,但蓉子坚持两人是从小认识的好朋友,便硬是把登美子往纸门外推。

  「你在那边慢慢吃就好了呀……」

  登美子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啦,即使只有一点时间,我也想跟你说说话呀。」

  「也对,厨房在这边。」

  登美子率先带路。

  这个房子设计得十分庄重。

  没有类似中廊的设计,而是接连隔成三叠、四叠的小型榻榻米房间,以代替走廊。

  「登美子经常那样双手捧着托盘走路吧。」

  「呵呵,这里和我以前住的家很像吧?」

  「啊,对对对,难怪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大门的样子有种好熟悉的感觉,原来是和登美子家很像呀。」

  「我和我先生是因为亲戚介绍认识的,就是类似相亲啦。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有你刚刚说的那种『好熟悉』的感觉呢,我自己也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受邀到这家里来时就知道原因了。一定是我先生背后也弥漫着这房子的氛围吧。」

  「好像真的『受房子召唤』呢。」

  「呵呵。」

  她笑起来的样子也和从前的登美子完全一样。蓉子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变成小时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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