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在会津期间,正之对春海的称呼渐渐地从「算哲」变成了「春海」。因为春海曾把名字的由来告诉了他,说自己厌倦了棋士生活,想要春季的海边。这无疑是对继承自父亲的家督身份的否定,但正之只是愉快地笑了。
(即便如此你还是没有丢下家族一走了之,仍然尽力维持家业,实在很难得。)
因为血缘关系,德川家曾赐予正之“松平”姓,但正之尊敬养育他的保科家,没有放弃保科姓。然而正之却能够理解春海的痛苦和他自发改姓的心境。
(不放弃家族,不被家族拘束,你自己就是春之海滨啊。希望你能通过你的历法和改历事业,为武家文明带来春天。)
当最初的尝试并没有取得任何成果,春海不得不回江户时,正之通过家老给春海送去了鼓励的信。
(春天一定会来。)
正之给了春海向天意挑战的意志,也将改历事业全权都交给了他,春海发誓一定要报恩。
新年之后,宽文十三年。
三十四岁的春海投入全部精力来推动改历事业。
他与会津的安藤、岛田,江户的友松、稻叶父子,京都的暗斋等人频繁联络,小心翼翼地起草改历请愿文书。因为是写给代表国家的天皇和将军,文书中一字一句都必须注入自己的灵魂,否则根本写不出来。短短一句话都能让春海身心俱疲,但同时也给了他无法言喻的昂扬和陶醉。在体会为国家大事献身、忘我投入的同时,还要克服紧张与畏惧,以及这些感情带来的严重疲劳感。
另一方面,授时历研究也进入最终检验阶段。
在改历事业参与者的帮助下,以京都、江户、会津三地同时进行的天体测量为基础,多次演算证实了历法的正确性。
同时家业围棋方面,春海也没有疏忽。正月到春季之间他必须参加朝臣和寺社的碁会。尽管每一天的疲劳都压过昂扬,但春海却没有气馁,继承正之遗志的信念更强烈地在背后驱动着他。
期间,暗斋和吉川惟足、会津藩家老友松等人也在为另一件事努力。
正之的葬礼。
将军家纲为祭奠保科正之,命令江户市七日内禁止歌舞笙箫。
经过玉川的开凿和明历大火后民生都市的建设,正之的功绩是否深入人心了呢。江户以七天的默哀,悼念这位摈弃黩武、推行文治的伟人。
宽文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二日,正之遗体运回会津。
而葬礼的举行是在三个月之后,推延了很久。
原因是正之要求的“神式葬礼”再次与幕府方针发生冲突。基于“禁教令”,幕府为了彻底排除天主教而提倡佛式葬礼,尽管神式才是日本人原本的葬法。可是幕阁中没有能够正确理解神道葬礼的人,而且就连寺社奉行也没有负责文化理解的职务,这使问题变得麻烦起来。
以此为契机,着眼于文化事业的官职接连被设立起来,这是后事。当时围绕着正之的葬礼,老中稻叶和吉川惟足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辩。
全权负责葬礼的友松表明,即使幕府治他死罪,他也要完成正之心愿。其他人暂且不论,既然友松这么说,他就真会这么做。这点所有人都知道。
最后幕府发出证文,表明正之习得了神道奥义,这才平息了争执。幕阁的各位不得不作出让步,如果强硬地禁止神式葬礼,就会被视作是对全国神道家的弹压,不知道会激起怎样的反抗。
所以幕府采取了“默许”态度,既不推荐也不禁止。
另外大老酒井以及将军家纲在这场纠纷中始终没有发表任何指示。春海认为他们是以置身事外的方法来阻止事态恶化。与禁止歌舞笙箫同样,幕府以沉默来悼念正之。
就这样,保科正之的葬礼终于举行了。灵碑上刻着『土津神墳镇石』,墓碑上是『会津中将源君之墓』。而且还创建了“土津神社”,友松任奉行。在幕府的默许之下,祭祀第一代会津藩藩主和将军家御落胤的保科正之。这样的神社在当时是异例。
同时,春海负责的改历事业也终于就绪了。
宽文十三年夏。
春海向朝廷和幕府呈上废除宣明历、改用授时历的请愿书。
时年春海三十四岁。
四
『钦请改历表』。
这是春海上表朝廷的文书。
恳请改历的表题之后紧接着的是『臣算哲言』,表明全部责任和全部裁断都在于安井算哲,也就是春海。
事实上,仅仅以这九个字,春海从一介棋士实现身份跳跃,站到天皇这个宗教以及文化的最高峰面前。
『暦也者用天道頒布天下 以為民教者 有在于此 臣雖非其任 而不免僭越之罪 伏冀農民無失耕桑之節也 実惶実恐 顿首顿首』。
以天之道向天下颁历,教育人民。自己不在其任,难免僭越之罪,但这样下去人民将失去农耕时节,后果不堪设想,所以顿首叩拜,请求改历。
开场白之后,春海例举过去神武天皇、推古天皇、持统天皇、清和天皇的改历事迹,然后谈到宣明历。
『近歳試立表測晷正知冬至夏至之日 宣明之暦法後天二日暦数一差即諸事皆差農桑過時耕穫失節 月之大小日之吉凶 無一可者 其誤不可勝言矣』。
近年通过日晷的测量,可知冬至与夏至的确切日期,与宣明历偏差两日。所以农耕和收获的开始时节是错的,造成欠收。另外万民尺度的大小月和太阳凶吉这个宗教上的根源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