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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海呆住了。解不出来?关孝和?写下那本稿本的“解答先生”?一瞥即解的学士?脑子里各种词语在飞,但没有说出口。
春海从未想过关孝和解不出来的情况,不知道他自己现在该庆祝还是惊愕。本来作为出题的人,没人能解出他的题目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事实上遗题里面也有几年都没答案的例子。但春海无法接受。那为什么要画上这个没有完成的符号。难道是途中发现答案错了吗。对于一瞥即解的男人来说这不可能。
「故意没解吗……?因为我不是私塾学生……」
「我觉得不会。」
えん说得格外坚定。但春海想不到其他理由。
「关先生……」
えん还想说什么。春海摇头打断她的话。
「不,没关系,没关系的。一定是我没有资格。一定是。」
思考其他可能性对春海来说太痛苦了,于是他立刻这么说道。声音里差点带上哭腔。
「我有个请求。能否在我回江户之前把题目一直贴在这?或许有人解答出来……」
又或者,关孝和改变主意也说不定。这种想法渗透在声音中,春海自己都能听出来。他还不死心,所以厚着脸皮提出这样的请求。不然他不甘心。
「回江户之前是……」
「明年……或者后年。」
えん睁大眼睛。
「去很远的地方吗?」
话说出行的事还没有告诉他们。当然老中交给他办的事情也不能随便宣扬。
「是的。拜托你了,拜托了。」
春海差点跪下。
「……我会转告村濑先生,不过无法保证结果。可以的吧?」
这是えん选择的回答。春海心想原来被拒绝也能使心情变得轻松啊,尽管被拒绝的是他自己。
「嗯,谢谢,那就拜托了。」
春海低头致谢,然后逃出私塾。虽然感觉虚脱,却无法制止脚步的加速。
七
茫然中依旧能完成公务,原因之一是义兄算知给春海的回信。关于上览棋用安井家棋谱的事,算知尊重第二代安井算哲的意志。另外赞扬春海勤奋好学,在热衷于算术和历术的同时还没有怠慢棋士本职。对于老中交给他的新差事,算知也很开心。这些都让春海很感动。
尽管内心凄惨,春海还是鞭策自己完成了公务。
家纲大人罕见地跟老中们聊起他对某一手或某一招的见解。老臣们都对年轻将军能够表达自己意见感到欣慰。上览棋就这样,自始至终都处于温和的氛围中。
之后,棋士们为春海的出行办了一个小小的送别会。春海没法说市井私塾里还有他未了的心愿,只能一个劲的挤出笑容感谢大家。以至于努力过度,眼角痛得抽搐。
心力憔悴的他回到会津藩邸,在日落后的院子里,望着日晷的柱子思索原因。为什么关孝和没有把答案写完。干脆直接找他去问个清楚。但这样一来感觉就会失去什么,太害怕了所以无法这么做。极度疲劳使得大脑无法正常运作,只是一味地感到意兴阑珊。
「原来在这啊,渋川先生。」
安藤过来了,一副非常想知道结果的表情。
「怎么样,那个题目。」
他问道。
瞬间,春海心中某个东西砰的一下崩塌。春海连呼吸都顾不上,一口气把结果说出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把看不到答案就要离开的凄惨心情说出来。虽然没掉泪,说话的时候和哭也没差别了。
安藤站在寒夜的院子中,一动不动地抱着胳膊,认真听春海诉说。只有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看向日晷,再看向春海。然后他说道:
「我也试着去解春海先生的题目。」
仿佛做铺垫般,慢慢地,郑重地。
「怎……怎么样?」
「解不出。」
简直是断定。
「是么……」
春海垂下头。安藤又说道:
「可以问个问题么,渋川先生。」
「嗯……请说。」
「那个题目,是从术式构建的吗?还是从结果?」
「从两方……」
日月蚀交的分,答案是七与二十三的平方跟相加再除以四后得到的值。连这个春海都对安藤说了。七加二十三得三十,是对“七分之三十寸”的执着。不过春海加入自己的构思,并非简单把七加二十三就行,还要各自开平方之后才能相加。
安藤呣的一声沉吟。看样子,他没解出来并非题目难的原因。
忽然春海有种不安变成针从里面扎他的感觉。
一开始是细小的针,但看着安藤为难地沉吟,就不断扩大,成为了针海。空气忽然变得冰冷,使身体发出颤抖。不,是他过于惊愕,心正被恐惧冻结。
「难……难道……安藤先生……。我、我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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