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算法比试

和的稿本之后,春海觉得围棋以外再多个算术就足够了。

  「神道是向谁学的?」

  酒井先从那里切入。

  「主要是山崎暗斋先生。」

  「风云儿啊。」

  「是……」

  春海暧昧地回答。

  山崎暗斋曾是和尚,学习朱子学后成为了儒士,同时也是神道家,履历比较奇特。

  一开始他上比睿山当和尚,据说性格“激烈”。有一个疑问就会联想到十个百个疑问,不问明白不罢休。而且思维天马行空。出家修行的时候因为受到朱子学的感化而还俗就是其中一例。

  成为儒士之后,因为其他儒士有看不起小学,也就是基础教育的倾向,山崎暗斋破口大骂。

  风云儿听起来潇洒,不过他是个在任何地方都能兴风作浪,还要放把火再走的人物。后来他为神道倾倒,在京都努力修习秘传。春海就是那时通过父亲的关系向他学神道的。

  他是个刚毅的人。春海父亲去世时,他就说『你父亲成为神了,想见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见到』,然后做一个形状怪异的墓碑让春海拜祭。

  当然春海父亲葬在别的墓中。暗斋试图抚平幼小春海的悲伤,而春海也不觉得他烦,把他当作和蔼的祖父。

  「山崎先生性情激烈,但勤奋好学、思路清晰。」

  在疑问得到解答之前他会一直钻研下去。甚至有人说暗斋的一生相当于普通人的三倍。佛教、儒教、神道这三人份。

  「不然也没资格为会津公效力啊。」

  酒井自言自语般说道。

  「会津肥后守大人……?」

  「好像要聘请他。」

  因为不知情,春海听了很惊讶。不过看会津藩邸就能明白,保科正之热衷于神道。同时也将朱子学视作伟大学问,努力推广。所以暗斋对他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

  「在下还不知道也这事。」

  然而酒井已经忘了这个话题,问道:

  「测地也擅长吗?」

  指的是测量土地。

  特别是计算出田亩面积,作为年贡的依据。这个事情是拥有领地的人的义务,必须彻底执行。

  「是的。」

  安井家也算是得到郡和乡领地的家族。测地是技艺要求最高的算术之一。春海正想回答这些内容时,

  「历术也擅长么?」

  酒井再次转移话题。

  「是的。」

  「听说你在藩邸做了个日晷。」

  对于他的无所不知,春海仍然感到惊讶和无语。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引起了老中的兴趣呢,想也想不明白。

  「能用算盘算出日食和月食什么时候发生吗?」

  「这……」

  计算日食和月食是每一个算术家都要试一下的课题,然而比起测地来难度要高得多,所以很少有人成功。

  「大体上,测天比测地困难。」

  「能不能测出,比我们目前所知更精确的结果?」

  「是的。参考古今东西的历术,以现在的算术可以测出更精确的结果。」

  不过这是一项大工程,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事。酒井似乎也知道这点,又或者是知道这点才问的。

  「说起来……日月为什么会缺呢。」

  酒井忽然透露出内心的疑问。不像是演戏,当然他也不是会演戏的人物。演戏需要吐露出感情,但酒井仿佛是没有感情那样。

  「因为日的运行和月的运行在天上重叠到了一个点。」

  春海答道。许多历术家和算术家试图弄清这个现象的原因。同时代的欧洲,哥白尼去世已有百年,伽利略的日心说虽然遭到教会禁止,却也渐渐被认可。再加上牛顿万有引力原理的提出,新的宇宙观正在萌芽。在中国(清朝),日心说已经广为人知。当然,日本天文观察中特别出色的学者也将日心说视为常识。地球是一个宇宙中漂浮的球体,与其他星体一起绕着遥远而巨大的太阳公转。类似的,月球之类的卫星也绕着地球公转,引发各种天文现象。

  很久以后,关于日食春海如此写道:

  『日食是月球遮住日光。朔日,日月遭遇,南北经相同,若东西经相同,月移至黄道,于日之下遮掩日光,可见日轮,谓之日食。』

  此时对酒井的解释与此相似。

  酒井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天文知识来自于时下一般常识以及学习历术的佛僧的教导。但作为生活在地上的人,

  「太阳巨大而灼热,月球为什么不会被烧掉?日月之间距离如此远吗?」

  这些天体的规模想象起来是很难的。

  关于地、日、月之间的距离计算,算术家比历术家更热衷,反复挑战这个难题。每个人和书提出的结果都不同,没有明确答案。

  「是的……日与地的距离约三十万里,月与地约七万里。差为二十三万里,所以太阳的炎热无法烧毁月球。」【日本的1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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