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然而他也将无法品尝真正的喜悦,只是渐渐死去。于人生结束之前,心在此刻死去。
啪,尖锐的声音想起。春海在无意识中向着稿本击掌。
奇异的行为,完全没有必然性。但这是从小就烙印在春海身心的信仰表达方式。在心境异变时,佛教徒会念南无阿弥陀佛,天主教徒会不由自主地用手画十字,而春海则是击掌。
神道的古代仪式早已丢失了。为何击掌、为何拜礼,这些行为能得到什么——教义中都没记录。不过近来优秀的神道教将神道独特的宇宙观做出新的诠释,迅速形成了体系。
左手是火足,也就是阳,指灵魂。
右手是水极,也就是阴,指身体。
拍手意味着阴阳调和,太阳与月亮的交错,灵魂与身体的融合。火与水交融,成为火水(发音与“神”相同)。击掌时以意为身体的右手向意为灵魂的左手拍去。人的根本原理是灵魂,身体服从灵魂。这时的火水就是神,神性开显,神意降临。
击掌时的尖锐声音是天地开辟时的音霊,宇宙从虚无中诞生的声音。也是天照大御神再临时天磐戸开启的声音。
以击掌祈祷时,天地在此刻开辟,磐戸开启,光明涌现出来。
光明指的是各种互相矛盾的心合而为一发出的闪光。这种闪光不问身份贵贱,不问男女老少。
驱除恐惧和犹豫,告诉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净化精神。春海第二次、第三次击掌。伊势神宫有击掌八次的八开手,出云神社是四次,而此刻春海击掌三次就够了。
一种身处祭祀仪式中的昂扬感油然而生。以之为勇气,春海翻开稿本。
读下去,立刻又不同于击掌的另一种光明到来。宛如草原上的闪电群,知性的闪光连续闪过。春海感到强烈的惊叹,但感觉不到恐怖。昏暗的灯光使字迹难以辨认,也麻痹了恐怖。
想一个晚上读完是不可能的,不过春海已经明白,这本手稿有多么了不起。人们认为,难解的数理算术大多只有身怀特殊才能的人才能解答,大部分的人无法理解。因为无法理解,就会把它看做是没用的东西。然而这部稿本说,不是的。理之所以是理,是因为有启蒙的可能。
而那启蒙的钥匙就是术式。当术式真正被补充完整、被彻底检查的时候,更多的人就能理解数理。稿本上有一句话明确地表明了这种观点,
『提出理论的人固然高尚,但如果不会列式解答的话,也只是算学的异端』。
把算术称作为“学”。春海觉得这似乎就是这名非凡之士的本质。
比如朱子学中,小学与大学泾渭分明。
大学是理念,小学是基础教育。这部稿本试图成为连接大学和小学的坚固阶梯。它主张,不管是谁都可以从小学抵达大学,并非只有特殊的人才能做到。
「……我也可以吗。」
春海向着稿本轻轻说道。
提问的同时回答般,春海战战兢兢地表明心志。
「……我也行。」
内心的激动反而令春海说不出话来,取而代之的是眼泪一滴滴落到腿上。
“你想要不无聊的比试吗?”
春海忽然回忆起老中酒井的话,无意识中握紧拳头。
人生中这个愿望从没像现在这样强烈过。春海终于发觉内心的渴望。
是“算学”这个词让他看清了自己。
被洗涤的心中,春海作出决定。
看完这部稿本之前写出题目来。
然后征求村濑的同意,贴到礒村塾墙上。
为仅仅一人所献,同时是向他发起挑战。
以自己的全部实力列出式子,向关孝和出题。
然而那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从村濑那借来稿本的几天后,春海在御城。
因职务的需要正在下棋。
对局者是老中酒井。他依旧是那副意图不明,淡漠下棋的态度,仿佛忘记了上次突然发起进攻的事,只管在棋盘上摆放棋子。
对于老中的意图,春海早就放弃了探究。招式之间酒井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一心只求如何摆出更好的棋招。也就是说,在到达最佳状态、时机到来之前,他不会透露任何事情。
一局的速度快得异常。收拾好棋子,再次从头开始的时候,
「你好像会不少技艺啊。」
酒井忽然说道。
「是……」
技艺在这个场合指能够作为工作在城内任职的特殊技能。每一位出仕者的能力都被记录在履历书上。“艺者”是能满足上司的要求,发挥其技能的人。春海在履历书上是这么写的:
一是围棋。二是神道。三是朱子学。
四是算术。五是测地。六是历术。
本来作为安井家第二代继承人,写上围棋就足够了,但春海还是列出了那么多,就像次子、三子的通常做法那样。次子、三子希望得到职务、名声和地位,不然就要一辈子寄人篱下,所以他们很着急,只要有提拔机会的技能都写上。
不过春海写那么多是出于 “厌倦”围棋的悲鸣。虽然这使他看起来多才多艺,但看过关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