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使折返,等待我的也是板着一张脸的朝都。
本以为刚吹起的傍晚凉风抚过他的脸颊能让表情缓和几分,风却只轻轻摇曳朝都的发丝。于是,朝都像抗拒那阵凉风似的再度走向木桶。
「……啊,酒味飘到这里来了!」
「需要准备口罩吗?」
「不,不用了。」
另一方面,随风飘来的轻微酒味令彩波为难地喊着。
我转头仰望,她的表情就像芹菜放在面前时一样。
「对了……你吃蓝姆酒蛋糕时也是这副苦相。小孩子还受不了个味吗?」
「哼,人家的确不喜欢酒,可是大人也有不能喝酒的呀。」
「嗯,我爸顶多只能喝一杯。听说登生老爷也……」
「各位,朝都少爷要打开木桶了。」
替彩波帮腔的铃真正要往下说时,若菜突然介入对话。
我总觉得她是匆忙打断铃真的话,独自不解地歪歪头。
若菜的扑克脸上找不到动摇的影子,但我记下此刻的异样感。
我将视线投向朝都,他手上有个心型的磁铁。
任磁铁放在掌心,朝都一动也不动。
看到他愕然地注视着磁铁,铃真不安地歪歪脑袋。
「……齿轮可以交换磁铁。」
我小声告诉铃真后。
他反射性地大幅摇头。
「不行!齿轮是……朝都的……!」
「嗯,是他的宝物。虽然他本人还不承认。」
正如铃真所说,齿轮绝不能用来交换。
拿去交换不可能得到任何东西。
即使得到东西,也不可能取代失去的感情。
事情已十分清楚,但我为了以防万一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
铃真也探出身体,朝都在我们屏息注视下掏出口袋里的齿轮。
「……我必须阻止他。」
「时候还没到……再等一下。」
我劝解皱起眉头开始原地踏步的铃真,持续注视朝都。
朝都不可能不明白齿轮的价值。我想赌他会自行罢手。
朝都猛然握紧齿轮。只要他不松手,就没有问题。
然而朝都再度张开手,我反倒握紧拳头。
「……现在不能重选别的木桶吗?」
正当我要跨出一步时,朝都迟疑地发问。
我和铃真很欢迎这句台词,交换一个眼神。
「不行。」
但彩波并不允许。
朝都发问时就像想抓住救命稻草,然而彩波挺直背脊、目不转睛地回答,谁都看得出她无意改变规则。
「这样……吗。为了获选,非得舍弃……不确定的事物吗?」
朝都面对彩波的意志垂下眼阵,右手拿着磁铁、左手拿着齿轮。
他仿佛将自身当作天平,两手交互上上下下。
明明不必尝试比较,对朝都来说也是他自行获得的齿轮更重要。
可是几秒钟后,他却握紧磁铁。
霎时间,铃真胸口的绒毛也失去银光、叶片枯萎。
「朝都,这选择真的好吗?没有错吗?」
「……没有……错。」
我焦急地问道后,朝都的回答让我更加焦躁不堪。
他的右手依然握拳。
不过,朝都的左手像右手一样——不,比右手握得更紧,没说这选择很好。
「那么,哪一边才是你的宝物?」
我直视着朝都一人再次询问。
他也回望过来,一度迎向我的目光后立刻别开头。
高举右手。
「错了!」
刹那间,铃真大喊。
「朝都,你错了!」
他半是瞪视地盯着朝都,再次强烈否定。
否定让朝都的双眸出现大幅动摇之色,然而他同样反瞪铃真:
「没有错!」
朝都同样强烈地回嘴,仿佛在逞强:
「……你擅自退出……摆出一脸懂得『梦想』的样子……我不就只能回应期待了吗!」
朝都吐露的告白,令铃真大受冲击地按住心口。
这绝对是铃真才能感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