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只从字面上解释他最初所说的「金钱使物品的价值变得易懂」,以为铃真用金额决定东西的价值。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对铃真来说,金额终究是世俗一般的基准——是与他不同的价值观的测量尺。
正如他现在所说的,铃真认为物品的价值因人而异,或因为付出的努力而有所不同。
可是,大多数人都用金额决定价值,或要求他人理解这种观点,所以铃真接受了这个基准。拿出金额来思考,也就是铃真试图理解他人价值观的努力。
他总是犹豫地说出「我不知道」,不过那句话若是努力后的结论,就没有犹豫的必要。
铃真现在也一脸不安地等我发言,我开口想告诉他,没必要露出那种表情。
「铃真……」
「秘密关卡!」
然而射击游戏的方向传来巨大音量,淹没我的声音。
「啧!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
我忍不住咋舌,可是下一句话铃真也听不见,我无可奈何地闭嘴,望向射击游戏。
但包围游戏的人墙变得比刚刚更厚,就算只是稍微踮脚也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游戏真的有秘密关卡!」
「哇~好厉害~!哪来的职业高手。」
观众兴奋的话声传入我的耳中,因而理解騒动的原因。
「秘密关卡!」
铃真同样听见会话兴奋地探出身体,但比我还矮的他不可能望得见人墙的另一头。
「需要我的肩膀借你坐吗?」
「……不……不用了。万一这么做,我很可能被各种人盯上!」
我出于亲切心提议,铃真一听到却大力摇头,速度快得连别人看了都快眼花。
为什么?铃真是说我因为这副凶恶长相,被狙击手盯上了?如果坐在我肩膀上,连他也会偷为目标?
我一瞬间陷入被害妄想,不过立刻冷静地重新思考,理解这是思春期的难为情。
「唉,你也不是小到能坐在人家肩膀上的小孩了。」
「……嗯。我不能再当小孩子了。」
听到我的台词,铃真微歪眼角寂寞地说道,胸前的绒毛轻轻晃动。我眯起眼睛,想看穿那句话的真意。
「欢迎来到秘密关卡!你是第二十六个挑战者~!加油,夺走水豚粉红战士的心!」
可是当那尖锐甜蜜、有点剌耳的声音传来时,我的思绪同时停止,铃真脸上则浮现困惑。
「……我觉得秘密关卡登场的角色,还是更可怕一点比较好。」
他说得没错,我也想像过龙或是魔王之类典型的强敌。
但由观众的騒动声来看,并非如此。
「不过……我也不想看到这种嗓音的强大死灵系魔王。」
我忍不住想像那不搭调的情景,觉得很恶心。啊,想像力太丰富也未必很好。
铃真将我的台词听进心里,也想像起来皱起眉头。
「这……虽然不喜欢,我总觉得也想看看。」
「如果你有勇气拨开那层人墙,我不会阻止你。」
「……去的话很可能遇难给人添麻烦,算了。」
铃真的眼中又浮现好奇心,一脸认真地说了个夸张的迷路比喻,放弃参观。
「更重要的是,刚才提到夺走人的心,是指夺走心臓还是头部?心在什么地方?」
相对地他发出新的疑问,铃真的头依然面对游戏方向,眼中蕴含宛如探求者的专注光芒。
「那是个还没有人知道正确答案的问题。」
我们可以假定对全身输送讯号的器官大脑是心。
不过将其视为哲学命题思考时,答案尚未完全证实。我认为这是从今以后也必须继续思量的问题,如此回应。
「是吗……没有人知道。那就不能问爸妈了。」
我的答覆让铃真一瞬间微笑,忧郁的阴影却立刻落在那张侧脸上。
「为什么不能问父母?」
我率直地询问理由。没有答案的事实或许不会改变,但想到不可思议的事不是会先问身边的人吗?
「……我的爸妈听到这类问题、听我说『我不知道』,就会面露为难之色。大概是我说了太多次不知道的关系。」
铃真泛起自嘲的笑回答,令我得知他说「我不知道」时迟疑的另一个理由。
这句话铃真对最亲近的人说过许多次,然而不知不觉间,困惑的反应代替了回答。
所以他开始对说出「我不知道」感到犹豫——眼中也出现寂寞的光芒。
「多加良,长大成人就不再迷路,也不再说『我不知道』吗?」
于是,铃真仰望着我如此发问。
「铃真你也那么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