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那笔直伸展的树皮呈灰白色,表面有菱形裂纹。
“别名又叫山鸣。虽然现在没有树叶,但它的叶柄呈长条扁平状,被风吹动时会发出啪答啪答、沙啦沙啦的响亮声响,好像因此得名。”
“那个好像红毛猫尾巴的部分,是花吗?”
“嗯,这种树的花会比叶子更早长出来。”
就像羽黑所指出的,日本山杨高处的树梢已开着如猫柳般浓密的穗状红花。
“好可爱。不过树叶会发出声响,好像乐器一样。”
“是啊。”
如果这种树是乐器,应该算成打击乐器吧。我悠哉地心想。
“咦?这是什么?”
羽黑的视线从树皮转向树根,在地面发现了什么。我随着她往下看,地上隐约有个类似*的符号,依据视角不同看来也像朵花的图案。
“是小孩子的涂鸦吗?”
“是这样吗?我之前好像也看过这个图案。”
听她一说,我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还是在最近。
当我们一起在神秘记号前陷入思索时,背上被人轻轻一拍。
“两位早安。有两个人愿意过来,我真的很高兴。”
我回过头,看到间宫站在眼前。他穿着毛线帽、羽绒背心与牛仔裤,那身出乎意料的内敛打扮,老实说让我很吃惊。
间宫看穿我的念头,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
“……内在应该和平常一样吧。”
我努力装出平静之色说道。然而,我的眼神随着第二个令人惊讶的事实直盯着他的胸口。直到昨天才长出几片叶子的愿望植物,如今已结出不小的花苞。
从昨天到今天早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我试图从间宫的脸上找出植物急速成长的原因,不过却无法从他面对羽黑的迷人侧脸上看出任何事。
“你们两个一起在看什么?”
“我们发现这个图案,在想它是什么?”
羽黑指向地面,间宫也看了过去。
“啊,那是我画的花。”
他不知为何压低音量回答。
“……这么说来,我前几天在间宫同学倒下的地方也看过这幅画。”
“嗯。最近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像这样用脚画图——或许已经成了习惯。”
间宫一边说明,一边灵巧地用右脚脚尖画出那个记号。
“你画的花……有什么意义吗?”
自从和愿望植物产生关连之后,我打从以前开始就对花卉以及跟花有关的设计抱着兴趣。因此,我不经意地问问。
“意义吗?就像一种咒语吧……听说过去在叶野之地,有个能够实现任何愿望,像神一样的存在。据说那位神很喜欢花,会收下漂亮的花朵当作代价,聆听人们的愿望。”
尽管内容有些出入,间宫所说的正是卡侬的传说。和我知道的黑心本人不同,间宫以温柔的声音诉说这位相当温柔的神,他的表情却相反地透出异样的苦涩。
而间宫胸口的花苞也如喘息般摇曳着——我在他的双眸中看见了过去从不曾看过、昏暗深邃的绝望。
“最近,我从某个人那边听到这个传说。对于想把爱的谎言练到登峰造极的我而言,像这样画出花朵记号,花神或许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我面前……花南,你看过那位神吗?”
不过,间宫眼中的黑暗在转瞬间消失,这次朝她投以真挚的眼神。
“……没有。”
羽黑一定也和我一样,看见了间宫藏在谎话后的东西。但她选择的答案是谎言。严格说来,花神与卡侬之间并未画上等号,这回答不能完全说是假的,但羽黑回答时至少是有撒谎的意思。
“这样吗?真可惜,我想确定一下她是否真的是个美女啊。不过我有花南在,也罢。”
间宫最后拿自己说过的话开玩笑,结束这个话题。
“……那么,我今天可以看到‘爱的谎言’对吗?”
“那谎言有足以让我们等候的价值吧?”
看到间宫的反应,羽黑犹豫了一会儿,结果还是转换话题。我也暂时搭上她的顺风车。
“我应该没让你们等太久才对?要说让人等待,花南你才是一直让我等待呢?”
“咦咦?没这回事吧?我比约定时间早到三十分钟……”
“不,在花南你这个社员候补出现前,我可是等了三年喔?”
间宫在羽黑的眉间前方摇摇食指回答,让她再度一脸困惑地叹口气。
“先不提这个,看到我今天要展示的一幕之后,你一定会想加入骗子社团的。”
他这么说着,宛如宣布戏剧开演般大大地展开双臂。
“没想到观众席在树丛里……”
几分钟后,在间宫的指示下,我们钻进位于医院庭园长椅附近的树篱内。出于什么绅士的体贴,间宫在地上铺了手帕让羽黑坐下,但这点小东西不足以消除尴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