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紧绞般的疼痛後,自我境界线渐渐变得朦胧不清的感觉降临。
她摇晃著,随波逐流,颤抖著,遭到侵蚀。
原本在世上保有的形体就这样缓缓崩毁,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她觉得似乎一度坠人昏暗的深渊中。
她不知道朦胧消散後,花了多少时间才再度凝聚起透明的身影,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复过来,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只是当她睁开格外沉重的眼皮,就看见那男子站在眼前,令她极度地感到不快,立刻将人影逐出视野。
没有通报一声就毫不在乎地侵入她的领域,那个男子的存在不快得令人无法忍受。
她不愿在他面前一直无力地瘫在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时,发丝从背後披散到肩膀上,也让她感到有些烦腻。即使觉得麻烦,她还是拨起长发,转回一度撇开的眼神直视著他。
「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皱起柳眉问道。
「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对只是您太过兴奋,我才会略加告诫而已。」
男子的回答不但殷勤有礼,更是讲得非常明白。
「告诫?我可没有妨碍『祭典』,也不记得有怠怱过自己的职责?」
「是吗?宅邸里发生了大骚动,就连彩波都落入贼人的手中喔?」
「哈,一切都只是余兴节目」
她瞪了男子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片刻问交错。
明明从小过著不虞匮乏的生活,他的双眸却偶尔会浮现无可救药的饥渴之色。
那抹欲望也在刚刚一闪而逝女子敏锐地看出这一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嘲笑。
接著,她暂且将嘲讽吞回腹中。
「那就是束缚我的东西吗?」
她发现男子手中的事物,就像忘了怒气似地问道。不,那双黄金眼眸中已找不到愤怒之色。
「是的。和家没有灵能的血统,所以在取得方便的道具时从不吝惜金钱。」
男子手中所拿的东西是铜铎,但色泽既非铜绿也非赤褐,而是白金。
就与套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连环同色。
「和这个是成对的吗?」
女子从和服衣袖里取出和男子手中之物几乎完全相同的铜铎,疑惑地倾著头比较两样东西。
「虽然不成对,不过是以其为原型仿造的珍品。」
男子面不改色地回以个性强烈的笑容。他们彼此都无意坦诚相对,从过去到未来,两人都会继续互相欺骗下去。
「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
「我们是彼此、彼此吧?」
於是,男子敲了一下铜铎。
「来,就让祭典的余兴节目到此为止。」
当他敲了第二下,就像耳边传来巨响般,一阵晕眩袭向女子。
然而,她也有属於自己的骨气,绝不能在此曝露出双膝跪地的丑态。
「还不能结束。」
她的黄金色双眸发出强烈的光芒,如此告诉对方。
「那您打算如何?让宝贵的您受苦也非我本意。」
男子皱起眉头,说得悲伤又体贴,听起来却缺乏真实感。何必事到如今才如此惺惺作态。
「你不必担心,我也很清楚自己没有自由。这次只要在限制之内只要在你的掌心里游玩就行了吧?」
男子抛出探询女子真意的眼神,但她从容地回望过去,这次换他叹了口气:
「真拿您没办法。我明白了,毕竟是『祭典』,我就多少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装出明白事理的成熟表情回答。
「不过,希望您别忘了这次的事。」
但也没忘了加上威胁。
「我明白。我只要能玩游戏就心满意足了。」
所以,女子也装出顺从的模样回以微笑,任身影再度沉浸在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