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辙,直接抽身後退。
「为什么?为什么连秋庭同学也要护著我?」
但是,这回羽黑却将愤怒的矛头转向我身上。
「足身体自己行动的,没有理由可言。」
我并没有说谎。我的身体的确擅自自然地采取了行动,多半是受到潜意识的影响吧。
「你们像这样理所当然地护著我,是打算原谅我吧?」
「?羽黑?」
不过,她无法接受这个说法,肩膀与拳头都在微微颤抖。
「不管是桑田同学、尾田同学也好,你们都说了『相信我』,这是为什么?骗子不像这样受到制裁、宽恕、惩罚是不行的!!」
我知道羽黑淹没在感情的浪潮中。不过,她正在诉说著绝不能漏听的话语。
「由我来制裁羽黑?」
制裁那代表著什么?查辞典的话,大概会出现进行审判、决定是非等几行叙述吧。
但听她一问我才想到,我的所作所为,是否算是在制裁羽黑?
的确,我说不定在试著区分出,真正的羽黑花南和说谎的黑猫假面羽黑花南。
说不定我认为,像这样清晰地划出界线,就能看清某些东西。
然而,这样的做法不正和羽黑企图做的事一样吗?
我觉得蒙蔽眼睛与心灵的污垢正逐渐剥落一样。没错,应该剥下的东西不是羽黑的谎言,而是覆盖在我视野上的蒙尘滤镜。
「呐,你是为了什么而说谎?」
不管我们三人怎么思考,都想不出那个理由。所以,我现在对羽黑发问。
「为了什么?你打算把这个也拿来当作审判的资料吗?好啊,我就告诉你。当然是为了生存,为了让大家活下去。」
「是吗?」
那个谎言果然还是「为了人」而说的。我想知道的并非撒谎的对错,有这个答案就足够了。
「而且,通知组织说出卡侬大人此存在的人也是我!我是欺骗大家,将情报泄漏给组织,还若无其事地装出同伴模样的大骗子!所以,忘了我这样的骗子吧!」
不过,羽黑却继续往下说。
她过去的谎言是为了一族而说,但现在已变成在为我们著想了。
那是多么温柔的呐喊啊。
羽黑并没有像我们一样,对我们作出试探。她就连想都没想过这种念头。
即使没有任何人相信羽黑花南,羽黑却相信我们。
我不知道桑田有没有发觉。不过那场比赛没有以平手作收,代表羽黑至少是信任桑田的。
我也不知道尾田是否知情。羽黑会这么拚命,是因为她相信我们即使明知遭到背叛,也不会轻易放弃。
羽黑一直相信著我们。
在我摇摇欲坠时,在桑田悲伤时,在尾田迷惘时羽黑花南始终深信著我们。
所以,羽黑不得不变成骗子。就像她说自己并不普通而是特别的,她试著用「骗子」这个字眼和我们划清界线,好让我们即使想到她,也不会因此受伤。
羽黑是为了我们才想划出界线。否则的话,我们就会追著她追到天涯海角。
「羽黑,我很生气。」
「是吗,这比异常的同情好多了。」
「但是,我生气的理由不是因为你对我们说谎。」
「那么又是什么?」
「我气的是你说自己是骗子,想藉此将一切一笔勾消,从我们面前消失逃跑啊!!」
听见我的呐喊,羽黑屏住呼吸呆立在原地。
即使只有一瞬问,我也曾经无法相信她。我的愤怒中掺杂著对自己的怒气,令脑海一片混乱。真是失算,看来我变得迟钝了不少。
没错,羽黑花南不会因为戴上假面就变成黑猫假面,而黑猫假面也不是羽黑。
无论何时,羽黑花南都在那里,她还没有从我们的面前消失。
那个有点笨拙、会立刻相信别人所说的话,就连对肉眼看不见的存在都很温柔的羽黑花南就在那里。我没有必要去寻找我不认识的羽黑花南。
既然如此,我该做的事就不是拆下羽黑的假面,而是将她从「骗子」这个束缚中解放出来。
「那我就问问吧,羽黑,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用眼神将羽黑钉在原地,如此问道。我再也不会放她逃走了。
不管什么时候,羽黑总是为了别人行动。她总是为了他人欢喜、为了他人哭泣。
但是,只有这样,羽黑胸口的植物是不会开花的。当然,因为别人的愿望并不是羽黑花南的愿望。
「我的愿望是」
羽黑缓缓地试著说下去。
「那还用问吗,花南的愿望当然是为了一族得到『卡侬大人』,得到神花南,如果你要放弃当黑猫假面就另当别论。不过,不当黑猫假面的你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你打算亲手毁掉生存的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