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注视着她的脸。
「……前任的皇家玫瑰首席,你应该是个更加高洁的人才对。」
「太看得起别人可是会被人扯后腿喔,雪国先生。虽然您可能就是被哪个人扯后腿,才会落到这个处境的。」
「或许我这种想法并不恰当,即便如此,她还是需要我!她拚了命地努力!我想回应她这份期待,这有什么不对吗!?」
「假如说比起自己更重视他人、为旁人付出一切就是您的正义,那么为什么您没有选择我呢?」
一台脚踏车穿过朝彼此怒吼的两人之间。骑在上面的是个没看过的中年男子。他一边不稳地左右摇摆,边说「真吓人呢」,留下戏谵的笑声消失了踪影。
(该死。)
所有的一切都该死。
不管是谁,都没有道理受到嘲笑。
因为无论是雪国还是蝴蝶之宫,两人都赌上了自己的心意。
「……因为您并没有选择我……那么,就算问问我跟她有哪里不同,也不为过吧……」
她低着头,小声地如此低语。
失去重要恋情的伤痕,至今仍旧刻在彼此的心中。这句话让他明白了这点。
不久,黑色的梅巴赫轿车无声无息地靠近两人。蝴蝶之宫默默走向那辆车,打开后座车门。接着只留下一句「我很抱歉,雪国先生」,接着坐进车中。雪国无法确认她脸上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高傲的她堕落了吗?
不对吧,逼她说出这种话的是雪国自己。
「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雪国踢飞了眼前的咖啡罐。空罐撞上附近的竞选看板,罐口朝下滚落到车道上。
虽然大吼大叫也无济于事,他还是爆发了。
他明明想向前迈进,转换心情,试着振作起来……却还是无法阻止这些逐渐消逝的事物吗?
——因为您并没有选择我。
他绝对无意看轻她的心意。即便如此,由于蝴蝶之宫的强韧与高洁,连雪国也误以为她已经忘却阴霾了……结果,他竟然逼她说出了无须说出口的话语。
掉到马路中央的空罐被驶来的小客车辗过,发出呵砰b的尖锐声响。
这也是我的所做所为带来的结局。淡谷雪国的结局。这就是结局。
「……可恶……」
愚蠢的人究竟是谁……?
时间回到现在。雪国泡完澡,边擦拭头发边走上二楼。
他将毛巾披在头上,打开小孩房的房门。被熟悉的书柜与双层床分隔成两半的西式房间中,靠近门口的这边是属于雪国的空间。
书桌上放着自己的书包。为了明天的课程,他刚才正在整理教科书。
拿出大部分的内容物后,再按照课表把课本放进去。在他抽起一本数学笔记的瞬间,有一张小纸片滑落。
纸片乘着空气落到地毯上,差点顺势滑进书柜底下,他连忙用脚踩住,发出『碰』的一声。
「……怎么了?雪国。」
「抱、抱歉,弄出这么吵的声音。没事啦。」
他把那张纸踩在脚下,向布帘对面解释。
舞姬并未继续追问。
他栘开踏住那张纸的脚,皱巴巴的音乐会门票就出现在眼前。
由皇家玫瑰主办,于十二月二十三日举行的圣诞特别音乐会。这张门票是蝴蝶之宫在路上塞给雪国的东西。
她说,一骏河蜜在这场音乐会后就会转学。
他有办法去见她,但是完全没预想过见面后会怎样。因为很明显呀!要是能再次听到她那银钤般的声音,见到她的柔软秀发、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琥珀色眼眸,还有她的手脚……没错。要是可以见到她,他想再见她一面,将她紧拥入怀——
「——」
雪国不禁愕然。
总算涌上心头的真实心声——大概是吧——让他立即捣住嘴。
绝对不能让这份感情流露在外——最起码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他现在的心情就好像在泥泞中抓到了不明生物一样。雪国连忙把它埋回去。
把它埋起来,深深地、深深地埋起来。
深埋到……他甚至会忘记自己曾经注意到这份心情的程度。
他顺手把门票放回原来那本笔记中,塞到书包里。
***
另一方面,舞姬的状况。
「——舞姬大人,我已经调查完那件事了。」
拜托久我原纱由奈调查那个网站的几天后,就在体育课测量跳高的时候,她终于提到事情有了进展。
舞姬陷在跳高垫中深深点头,看着纱由奈捡起掉落的横杆,她回答:
「……我知道了。之后再告诉我。」
就这样,等放学时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