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条件地持续接受对方的温柔……大概什么都不会改变……这跟不可以因为对方逼迫,就优柔寡断地跟他见面一样,大概是相同的道理……」
她以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的声音非常认真地向雪国诉说。
虽然不了解详情,不过她到底优柔寡断地在跟谁见面呢——他是否能问她呢?
「………………真是的,为什么他的态度会那么强硬呢……再这样下去,会被母亲大人骂的……」
「一骏河小姐?」
小蜜似乎突然回过神。
「没事吧?」
「那、那、那个就是——」
她的脸变得愈来愈红。简直就像连雪国存在于此的事情,中途就从她的思想中消失了一样。
「呃——那个,对不起,学姊。我的意思是说,一直让你为我担心,非常不好意思!」
「等等!」
「我先走了!」
她一说完,就在钟响的同时飞奔离去。
「……为什么又变这样?」
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不对。
一枚花办飘起散落,掉到他的皮鞋上。
因为刚才,雪国的确从小蜜的视线中消失了。她的心和眼睛分别看着不同的东西。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有这种虽然待在她身边,却无处可归的感受——
「——也就是说,我们小蜜感觉有点异样。」
「没错,她非常心不在焉。你有听说什么事情吗?」
「我才想拜托你想想办法呢……这个嘛……」
由于中部联跟姊妹会要举行代表会议,他抓住蝴蝶之宫,试着向她询问。
她低垂眼帘,似乎陷入沉思。
这个人是一骏河蜜独一无二的『典子姊姊』,即使身在走廊的一角,她也愿意顺从地听他
说话。
「这是否表示那件事并非传闻呢……」
「什么事?」
「最近她上佐和子小姐的课程时似乎常常迟到,还拜托大家在她迟到时替她掩饰。也就是帮她作简单的不在场证明。」
她拜托的对象,似乎以同属皇家玫瑰的成员及同班同学为中心。迟到的时间从三十分钟到一小时,如果她晚回家就帮她圆谎。
「那是……为什么呢?她是不是不想上母亲的课?」
蝴蝶之宫抬起眼来瞥了他一眼,满脸惊讶,就好像在说「你是认真的吗」。
「怎、怎么了?」
「要说你有够迟钝呢,还是该怎么说——不对,总之,既然她没有找你商量,是否表示那孩子是很认真地在为那件事伤脑筋呢?」
「蝴蝶之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当然也不会告诉我,但是我至少可以从这种状况推测。真是个笨孩子。我明明说过好多遍了,既然喜欢对方就不要客气。」
最后的叹息听起来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这同样是在她身旁,却无法传达给他的『某种东西』。无法了解她的意思的只有雪国。
——他戴上假发,穿上裙子。
即使如此,冒牌的呵女孩子‘还是有看不到的东西。
身为女性中的女性,蝴蝶之宫含糊其辞说「我无可奉告」,所以他也没有进一步追问。
在满面的笑容中,在缓缓步行的侧脸上——她们压缩起许多意图与想法,塞进这些地方。包含了愤怒、喜悦、悲伤以及憎恨。对旁观的雪国来说,他有时候会很不安,接收到情绪反应的档案后,他该不会没有解压缩就将之囫圃吞枣了吧?
(我终究只是临阵磨枪啊——)
望着镜子映照出身穿女装的自己,他思考着。
即使他习惯了衬衣轻飘飘的质感,即使他大致学会小笠原流派的礼仪也一样。
「雪国,你在啊?」
「呜噫!」
处于冒牌雪国模式的舞姬回到小孩房。
从旁人眼里看来,穿着青美的制服,看着衣柜镜中自己全身的模样,开起反省会的雪国八成是个变态。他急忙改变姿势转过头。
她特地将书包丢到雪国的床上,接着就穿着高领学生服躺下去。
「喂,小舞!」
「哎呀,我累了嘛——」
如果想睡觉,希望你回自己的床上睡。
「不要这样啦,小舞。快起来,等一下就要吃饭了喔。」
「好麻烦……呼……」
「配菜是炸鸡喔,味噌汤里有加茄子跟油豆腐喔。」
他觉得她耳朵的一部分好像抖动了一下。很好很好,如此一来,就算是雪国也能让她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