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励。
「这都是我自私的想法。现在明明没办法回应你的心意,但还是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所以,我不惜毁掉一切,也要让你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我想一定还有其他能获得幸福的方法,也一定有其他能由衷发出微笑的方法才对……」
果然不行。实际说出口之后,感觉想法里还是参杂了其他的成分。不善言词的悔恨感让雪国几乎快要哭出来。
结果雪国只能闭上眼睛来掩饰擅自发热且模糊的视线,但光是这么做根本无法阻止波涛汹涌的情绪——
「……我、我只是……」
「忽然要我回去,一时之间可能无法做到……」
「嗯,我知道,但是……」
「在某些状况下我也会撒娇,或者改变心意唷!但如果这么做就被人看轻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因为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是的,我们只是想让你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希望你能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才会——」
「来,马上就让你看一下证据!」
典子说完之后马上转过身子。
「蝴……」
白色的婚纱在雪国眼前飞了起来,让他瞬间以为典子要跳进河里去。但状况其实还是十分危急,因为拖着长礼服、头纱在风中飘扬的她,整个人站到了铁桥的栏杆上。
「——蝴、蝴蝶之宫——」
「这里的视野真好!」
「哪里好啊?蝴蝶之宫,这样很危险!快下来,这样太危险了!」
强风依然由右边往左方吹拂着。如果掉在步道这边也就算了,但后面可是河流啊!这里离河面至少有二十公尺以上的距离。
以这种模样掉下去的话可不是好玩的,可能会直接沉入河里也说不定。
经过旁边的行人之所以看见惊慌的雪国也没有任何表示,应该是以为这是在拍戏吧!
不然就是即使她站在不满十五公分宽栏杆上,脸上的笑容仍显得自傲与光明正大吧!
「你看见了吗?雪国先生。现在我心里属于艺术创作的欲望之火正熊熊燃烧着,没有人能熄灭它。没有任何人可以!」
你说的艺术是怎么回事?
不理会已经手足无措的雪国,她穿着婚礼用高跟鞋的脚直接改变了方向。只见她整个人向后转,高达九公分的纤细鞋跟在变换方向的途中微微倾斜,让雪国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跳了出来,但是她的视线却仍然看向河面。
她耀眼又细长的眼睛整个眯了起来。
「我的眼前可以看见一整片画布。你看,这片与地面平行且无尽延伸的纯白画布——啊啊,实在是太宽广了!」
这就是从地平线上能看见的风景吗……
典子就这样感概万千地不断喃喃自语着。
「我想自己今后将很难再受到他人的称赞了。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我也因此得到了画笔,想画什么题材都是我的自由。不论是玫瑰、海洋、船舶或任何我喜爱的事物,当然也包括喜欢你的心情在内!」
一旁的雪国则焦急地说「拜托你冷静下来吧」,但蝴蝶之宫却像是在嘲笑他般继续说道:
「就算你无法接受也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会放下画笔了!我要随心所欲地创作,要看这块画布究竟有多么宽广!」
雪国将身体探出栏杆外面。
「你说无法接受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蝴蝶之宫!」
「当然没关系!随你高兴吧!」
栏杆上创作欲望完全爆发的蝴蝶之宫轻快地笑着。她夸张地张大嘴巴并且展开双臂,但那无疑是她充满骄傲的原始模样。
「那么……那么……我也不能够放弃了……!」
「如果这是你内心的呐喊,那么就顺着这个意思去做吧!雪国先生,你愿意为我见证吗?」
她随即地取下戴在鬈发上的头纱,这时候风向刚好转变,而她也顺势将手放开。
白色的头纱就像帆船的风帆般鼓满了风并慢慢朝下方的水面掉落,看起来就如同盛开在水面的花朵一般。这时候它已经成为这条河流的一部分了。
而这条人力川不久之后将会越过县境,直接流入广阔的海洋。
被抬到陆地上的帆船,或许到这个时候才顺利出航了吧!
她靠着自己的力量,不对,也有可能是靠着某种更强大的无形力量办到了这一点。
雪国与蝴蝶之宫两人就这样盯着从栏杆上消失的头纱好一阵子。
自己心中这种悸动的感情,毫无疑问就是被她给勾动的。
「对了——雪国先生,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当他们走过目送头纱离去的铁桥之后,蝴蝶之宫忽然这么说道。
这时候许多台计程车都无视他们的存在而直接通过,最后雪国只好抱着就算被撞也没关系的决心才拦下一台车子。
当然他准备让蝴蝶之宫先上车离开,但直接坐进后车厢的她忽然回过头来。
雪国不由得绷紧了身子。
「雪国先生喜欢的人,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