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家伙脸上出现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耶。」
「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国如此问道,询问的对象当然是爱丽丝。
她带来的那个男人,瘦长的身高与身上蓝色的工作服自己还有印象。虽然没有戴面罩与墨镜,但还是可以认出那是斜坡下面民宿的年轻店主。
「什么怎么回事,正如你们所见啊。可以的话,希望你们以见证人的身分,听听我们接下来要说的话。」
见证人——为什么需要见证人?
她挺起胸膛露出挑战的笑容,那模样就跟戏弄雪国的时候一样,但同时又让人感到有些不对劲。
到底为什么需要见证人呢?
「正如你所见,我外表虽然和妈妈长得很像,但也有非常不同的地方。为什么我的头发不是像妈妈那样明亮的颜色呢?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现在在旅馆里的冬川雅彦及小田嶋工业的社长说不定就是我爸爸的谣言。」
「我可没听说。」
正当他准备说「怎么可能听说呢」的时候,身旁小蜜脸上的表情却又有些不自然。
难道说……
「……一、一骏河小姐?是这样吗?」
「啊……只是隐约听到一点传闻而已……」
这让雪国半晌说不出话来。在雪国不知道的时候,旅馆里关於爱丽丝的八卦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接著,爱丽丝又开口了。她扬起那宛如小恶魔般的嘴角,就像是要强调给自己听一般:
「我确实因为不想让人看笑话而埋怨妈妈擅自把我带到这里来。但是呢,妈妈对於这座兔羽山的确有难以割舍的理由。我很想把那理由给弄清楚。我问你,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兄妹呢?晴继·百濑先生。」
——九岁,第一次来到兔羽山时足下著小雨。
在冒著白烟的温泉街外围,不停下著的冰冷雨滴与不认识的人家所举行的葬礼。
金发碧眼,长得非常美丽的母亲像刚好散步经过那户人家门前,然後像有脏东西吹进眼睛似地揉著眼头。
这让爱丽丝的脑袋里开始有个小小的疑问产生,而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为什么百濑会在这里呢?为什么爱丽丝脸上的表情虽然在笑,却又那么僵硬呢?
「……思,也不能说你没猜中,我们两个……的确有血缘关系。」
年轻店主摸著满是胡渣的下巴承认了。
在世界巡回演奏会中顺道经过的温泉街里,年轻的妮娜·布莱斯与小小的民宿主人坠入爱河这件事真的只是偶然,也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最高机密。
除了这间民宿的主人曾经结过婚之外,对於人气绝顶的女性钢琴家来说,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绯闻出现的。
虽然说是同父异母,但这两个可以称为兄妹的人差异实在太大了。
虽然差异如此之大,但不知为何很快便能接受这个事实。
「……当你没有来参加老爸的葬礼时,我心想你一定是想断了跟百濑这个名字的血缘关系。」
「N0,我根本不知道!妈、妈妈什么都没对我说。」
「我不是在责怪你,我早有决心贯彻自己的决定了。」
爱丽丝咬著下唇,高瘦青年的声音像开示般降到她浅色的头发上。
「决定只要在下面的破烂民宿里守候你就好,老爸也是一路这样走过来的,关於这点决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个——百濑……」
「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比较好,我们都不想有麻烦事发生对吧?」
「思——我知道了,百濑先生。」
爱丽丝点了一下头,但是,点完之後,她的头就没有再抬起来了。
兔羽山别墅『白兔苑』里面,缠绕著关於她父母的恋爱回忆与合密。从前是这样,相信今後也将如此。
「……有好几次我看到你为了去『兔羽山公共温泉』而经过我家门口,一直犹豫著要不要叫住你……你希望我叫你吗?」
「……庭院里面奇怪的物体愈来愈多,很令人害怕。」
「请称呼那是艺术好吗?」
店主不客气地说道。
说完便不再开口了。
最後,爱丽丝只是对著逐渐远离的背影说了最後一句话——哥哥。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舞姬不禁一边叹著气,一边这么抱怨著。
假扮成雪国的舞姬仍和蝴蝶之宫一起在庭院里。对於自己这种坐在板凳上抱怨的行为,舞姬忍不住想发出叹息。虽然知道就算跟这个在学校里的天敌碎碎念也没什么用,但她又能跟谁讲呢?
(真是无趣啊……)
就算跟他们混得再熟,SEC他们还是跟自己划下界线,弟弟雪国也因为小蜜的事情而一个头两个大。
应该说是有种疏离威吧!可以得手的东西却逐渐远离,而且连原有的东西也一起消失的那种感觉。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