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冰羽子对我的问题阴沉起了脸。
“虽然凤岛我并没目击事件的全过程,但在综合了在场目击者的众多说法后,可以推得他的负伤是由在上学路上受到突然俯冲而下的冷冻金枪鱼碾压所致。”
“金、金枪鱼……”
冰羽子陈述的语气显得半信半疑,然而我可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哀音一手制造的灾难的受害者就连在这里都还有的么。不过考虑到一旦了解了实情的凤岛冰羽子想必会直接去找佐伯大哥大吵一架的情况,为了不让自己被卷入这样伤神的风波里,我对此保持了缄默。
不过冰羽子却觉得我的这个反应相当可疑。
“难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我慌忙换了个话题。
“啊、不,我也并不知道的。那个,就因为这样,你就一直看护着他?关系相当亲密吧?”
“毕竟、是兄妹嘛。”
这样轻声说着的冰羽子,总让我有一种似乎她一瞬间表情变得相当温和了的感觉。
他们兄妹的牵绊还真是相当牢固,现在的我至少已经能肯定这一点了。
既然如此——我不禁这样思考着。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二周目世界”里,凤岛蹴策会否定冰羽子是她妹妹这样的关系?不仅如此,冰羽子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那么积极地去协助炫塔贵也?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的两个人,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走到一起,而且不惜冒那么大的危险也要缔结契约?
这里看来还有个什么根本性的原因尚未揭晓,我的直觉不停地这样提醒着我。不过,一丝清凉的触感打断了我的思绪。是嵩月。一脸严肃的嵩月,不知为何,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就像是在劝我别再深究下去了似的。
“嵩月?怎么了?”
我心里稍微有点动摇地回望向握住我手的她。
“……啊、没事。”
嵩月表情僵硬地摇了摇头。
“你刚说了什么?……嵩月?!”
像具尸体般静卧在床上的凤岛大哥,“唰”地一下睁开眼睛,如手机翻盖一般只有腰部转过90度地立起了上身。那双满布血丝的眼睛以都快冲出眼眶了的气势飞速扫描着整个保健室,喉咙里爆发出了如雷鸣般的咆哮。
“刚才的嵩月,难道就是我校荣光的超级偶像嵩月奏大人?那位接受美神眷顾而奇迹生还了的巫女?在哪、在哪里……?!”
“……哥哥。”
冰羽子那临近冰点的声音,把直到刚才都还燃烧着的凤岛大哥整个冻成了尊冰雕。
凤岛大哥的脸上“唰”地一下子褪去了血色。
“……呃、冰羽子?!”
“哥哥,果然比起我来,还是更加在意嵩月同学的么?”
半垂下眼帘的冰羽子,文静地逼问着已经变得哑口无言了的凤岛大哥。凤岛大哥赶紧像拨浪鼓般猛摇起了头。
“在、在说什么哦,真是的,冰羽子。很明显你一直都稳稳占据着我心中的最高点嘛。”
“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这、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坚持装傻的凤岛大哥拼命地向着冰羽子辩解道。看起来并不只是冰羽子对她大哥,似乎凤岛大哥也很关心他的妹妹呢。不过,这样的事实却只是更加深了在“二周目世界”里他们矛盾关系的疑点。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原因才会引发那样的结果……”
然而,就在我尽量开动着那早已乱成一团浆糊了的大脑苦苦沉思凤岛兄妹矛盾的根源的时候。
“我们走吧,夏目君。留在这里、不好。”
嵩月强硬地扯起了我的手腕。
“呃,不过、伤口还没……”
就这样转身离开了的话,那我们又是为了什么才到保健室里来的?不过嵩月的脸上已经阴云满布、电闪雷鸣,吓得我心脏差点没从喉咙里跳出来。
“不行!”
在这样鼻尖差点都碰到我了的至近距离里,她用那双熊熊燃烧着眼睛像盯着猎物般地瞪视着我,我不禁立即就在心里竖起了白旗。跟现在的她唱反调无疑是在自寻死路。何况从刚才起,我那被紧紧握住的手就被她如同祈祷般地放在了她的胸前,这让本已失去战意的我更加自暴自弃。
“好、好嘛。”
就像被嵩月拖着一般,我再次回到了走廊上。
在保健室里竭尽全力地向妹妹大人不住道歉的凤岛大哥的声音,也还回荡在我的耳边,久久不愿散去。
教学楼里,为了四天后迫近的圣诞晚会的所需准备,大家都拿出了看家本领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学校里有装饰校园的人、练习着乐器或者话剧的人、缝制剧服或者变装衣物的人、制作大道具的人等等等等,一派繁忙的景象。不仅是在教室里,甚至就连走廊上,都有学生在繁忙地来回奔走。虽然这样的好处是让混进了人群的我们也不怎么显眼了,不过相对地,由于我们在路上无意撞见熟人的几率也大大提升,因此我们无时无刻都必须更加注意四周的人流。
“噢,找到了。智春、嵩月,你们之前都跑哪去了哦?”
突然一个声音叫出了我们的名字,我不禁惊得停下了脚步。回转过身子一看,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学生正向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