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春已经死了。杏所熟知的他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她的愿望也已经没有机会再实现了,只是成为了一句永远无法传达到他耳边的话语。我对这样的事实再清楚不过了,然而我却还是只能给她一句谎言。
“呜……”
我不禁狠狠地捶了墙壁一拳。
拳头上浮现出条条红色,从那里渗出了殷红而温暖的液体。然而我却没感受到一丝痛楚。可能是因为心里的裂纹过于深长,使我不禁对身体的感觉都麻痹了吧。
再一次,我抬起了拳头,再一次,拳头全力地砸向墙壁。如同重放一般,一次,又一次。
这样的拳头,在某次砸向墙壁的途中突然被谁的手制止住了。
轻柔的触感、温暖的体温,透着我冰冷的肌肤传来。有谁从身后拥抱住了我。甘美的发香如缕缕丝带般萦绕住了我。总觉得这样的香味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什么会一个人哭泣呢?”
从身后飘来喃喃细语。催人泪下般,令人无限怀念的声音,那种独一无二的稳重语调。
“有什么伤心事吗,智春?”
“朱浬……?”
我慢慢地回过头去。在令人惊讶的至近距离里,映出了一张成熟美少女的秀丽面庞。她的嘴角妩媚地微微上弯着。
“觉得很新鲜呢,会把我和朱浬混淆。我的话,可能稍微有点高兴的哦。”
似乎很愉快地,她这样向我说道。我这时才发现,她有着一头齐到了胸间的长发。她并不是那位和佐伯大哥在一起的那位白衣的朱浬,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位因空难而变得行踪不明的、和朱浬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双胞胎妹妹——
“难道说,你是……紫浬吗?”
“答对了……呵呵,给你个奖励。”
这样说着的她,想安抚着一个小孩子般,轻抚着我的头发。这样温柔的感觉,让我似乎从眼眶里都渗出泪水。
“为什么……紫浬、会来这里?”
我用着沙哑的声音向她问道。然后,紫浬闹别扭似的稍稍弯起了嘴唇。
“因为、我是这里的部员嘛。”
“部员?紫浬也是?”
用着疑问的口调,我向她问道。如果我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在这个世界里的紫浬,应该是一个被某个大牌的电影监督发掘出了天赋异能的天才女演员才对吧。虽然一边进行着女演员的活动生涯一边作为高中生来到学校上学这一点上无可非议,但为什么偏偏还会加入这样一个看起来都不太正经的怪异社团?
然而紫浬却是一口平静的语气。
“是的哦。我可是科学俱乐部原部长代理。虽然现在已经隐退了呢。”
“部长代理?为什么还会、特地、来当这种……”
望着一脸混乱的我,紫浬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似的津津有味地静静眺望了一会儿,又再次向我开口了。
“呵呵,你看来并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位智春呢。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却不是一个人……还真是有趣呢,从科学角度上来说。”
“哈……”
你在说什么“真是有趣”呢?我不禁叹了口气。这人比我想象的来得还要怪多了。
“说起来,你遇到了什么痛苦吗?来,和大姐姐谈下心吧。”
与满口如戏谑调侃的口气正相反,她静静地注视着我的眼光却是如此的温和。这样的眼神总让我有种很奇妙的怀念感。就像被她那双温柔的眼瞳诱惑了似的,我以坦然的心境率直地向她道出了我的苦痛。
“……我的朋友、死了。还有……很多人因此受到伤害……”
我不禁从自己出口的话语感到一丝震惊。就在我的眼前逝去的人里,也包含着紫浬。在“二周目世界”里紫浬,作为被封印在机巧魔神“白银”的“副葬少女”,被冬琉会长一刀穿刺,已经消逝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这个世界里的紫浬,正从身后紧紧地拥抱着我。
“很重要的朋友吗?”
对这样的问题完全不需要思考,我本能地点了点头。
“就像亲生兄弟一样的哥哥,和……像姐姐一样的前辈,还有……”
直贵、朱浬,还有变得下落不明了的环绪他们。他们的身姿,直到现在都还栩栩如生地映在我的脑海里。
“因为有他们在……我才会觉得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肯定能克服过去。无论再怎么陷入绝望,只要有哥哥和朱浬在身边的话……然而……”
时至今日,我才终于领会到,他们有付出多么大的努力和牺牲在背后帮助着我。就算不来帮助我都没什么的,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我都一直憧憬着,自己有一天能变得像他们一样,梦想能像他们一样拥有自由和目标,拥有勇气和毅力。然而直到他们离开身边之前,我却甚至连这一点儿小事都没有察觉到。
“……你深深地喜欢着的吧,那些朋友。”
紫浬的声音,在我耳边轻柔而温和地回响着。
“是的。”
我点了点头。真乖,紫浬轻轻地笑出了声。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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