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调查是可以,不过这里的手提箱也太多了吧?如果一个不小心,我恐怕就会被堆积如山的手提箱给活埋。
嵩月也站在我旁边,帮我按照手提箱的尺寸进行分类、重新堆置。
至少在这段期间,我们所接触到的手提箱都空无一物。
这给我一种自己在做白工的感觉,所以就愈来愈没劲了。独裁国家俘虏集中营里的强制劳动,感觉或许就像这样吧。
当我们吐出代表疲惫的气息时,突然有种类似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在我们面前响起。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我们不自觉停下手边的工作。原来那是长度还不到五公分的某种小型生物。
至于详细的外观描述我就自行跳过吧。
反正那应该是一种虫子。拥有长长的触角与扁平的身躯,脚部特别发达,看起来应该是某种原始的生物。据说那玩意儿的名字出自‘※御器’,也就是因为喜欢附着在食器上才会被取名为这个。如此灵机一动的命名恐怕是出自巧合,后来才会声名远播吧。(译注:「附着在御器(食器)上」的念法在日文几乎跟「蟑螂」一样。)
那种生物远自三亿年前就出现在古生代石炭纪的地球上,以热带雨林为发源地并遍及全球,是一种非常有名的害虫。昆虫纲、蜚蠊目——意即俗称的蟑螂。
唔喔——我与操绪本能的边发出尖叫边往后退。但在那之前——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嵩月已经先发出能让人耳聋的惨叫,并紧紧抓住我。
她抱住我的强大力道差点就让我窒息了。
当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嵩月露出这种几乎要哭泣的颤抖表情。她紧咬住铁青的下唇,失去血色的肌肤就像是蜡像一样白。
我因为紧密贴着我的嵩月体温及胸部弹力而无暇轻举妄动。
这当中,那种生活在黑暗世界中的害虫,依然继续发出沙沙声到处乱爬,最后躲入层层叠叠的手提箱缝隙中、消失不见。哇咧——操绪的表情非常难看。怎么会这样——我也忍不住叹息道。这么一来,摆在这个房间里的手提箱就没人敢再动了。
尽管只是蟑螂,但由于隐藏在手提箱后方,没人敢保证屋子里只有一只。要是它们已经在那里面大量繁殖了——光是想像那种光景就让人背脊发寒。
在这段期间,嵩月一直将头埋入我的胸膛。
「呃……那个,嵩月……?」
即便我小心翼翼地呼唤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也只会像坏掉的人偶般重复这句话。
嵩月平日表现得那么坚强,实在很难想像她也会害怕成这样。大概是幼儿时期曾留下某种—心灵创伤吧,这种害怕的方式还真教人担心。虽说每个人几乎都有一、两样棘手的事物,但她怕成这样也太离谱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抓住我不停发抖的嵩月,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
操绪之所以会对我投来带刺的视线,想必是我不知不觉以手环过嵩月背部之故。然而在这种场合下,应该不论是谁都会这么做吧。如果把花容失色的嵩月一把抛下不管,那还能算得上是人吗?
就在我们陷入僵局的同时……
「——喂,你们几个还好吧?怎么听到了尖叫呢!?」
阿姨加紧脚步冲上阶梯,粗鲁地打开房门直接进来。结果她第一个撞见的。就是泪眼汪汪、恐惧无比的嵩月,以及很难让人不相信正试图熊抱她的我。
「智春……你这小子……」
阿姨的太阳穴爆出明显的青筋。
「不……不是那样的!刚才这里有蟑……」
我才说了第一个字,嵩月就反应强烈地浑身发出颤抖。看来就连说出那个名词都是禁忌。这么一来,我也无法对阿姨解释下去了。在场本应该化解误会的操绪不知为何也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直接转往了其他房间。
「我原本以为你会成长为还算有点用的男人……看来小时候没把你教好呢……」
阿姨低沉地喃喃说着,同时手中的拖把柄也在一阵啪叽声中化为碎片。
我差点就忘了提,这位打扫阿姨其实是传统柔道的高手。
「就、就说了不是那——」
我拼命想解释,但却无法将句子完整说出口。
因为阿姨招招致命的拳打脚踢击中了我的要害,令我当场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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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你们根本没找到关于操绪姊姊的线索嘛?」
朱里学姊以嘲讽的口气问道。我们从操绪的老家离开后,与朱里学姊在附近的车站会合,目前正在前往鸣樱邸的半路上。她先前也透过自己的方式出门寻找环绪姊的相关情报了。
「嗯,是啊。」
我没好气地点点头。最后虽然解开了阿姨对我的误会,但看到环绪的房间被神秘手提箱占据,阿姨也跟我们一样变得目瞪口呆。她主张在自己负起责任打扫完毕前,任何人都不准进入那个房间,并且强烈坚持这个论点,这当中,我因为昏倒还没醒来,操绪也无法触碰实物,嵩月又因为害怕蟑螂而不敢动手。总之,我们三人的调查就是白做工一场,在完全没收获的情况下蹒跚地返回家中。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嵩月颓着双肩喃喃说道。她对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