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感比我还强的嵩月此刻也死命咬着嘴唇。
只有操绪露出反感强烈的表情。
“克莉丝汀小姐……你也同意吗?”
她瞪着那位身着围裙的金发美女问。
与加贺篝缔结契约的这位恶魔女性有点惊讶地抬起头,她那张充满贵族气息的美貌脸孔浮
现了如梦似幻的微笑。
“妹妹仰慕我,这让我很开心。”
她以跟阿妮娅类似、带有一点外国腔的日语回答道。
“但我不能为了妹妹让隆也遭遇危险。如果有人要妨碍隆也,就算是妹妹我也无法允
许。”
再次伏下寂寞的眼睛后,克莉丝汀·福尔切摇摇头。
操绪正想要再度出言反驳,却被对方以平静发出的叹息声制止了。
“请不要误会。隆也虽然具备了强大的力量,但同样地也必须支付相等的代价。那种力量
不能浪费在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我与隆也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她倏地抬起自己的右手,眼前的光景让操绪顿时失去血色。克莉丝汀纤细又滑顺的肩膀
上,已经出现一块毫无色素、如玻璃般的透明部分。
在蜡烛的火光反射下,那块部分露出了美丽而耀眼的矿物质感。模样就像是人工制造出的
产物。
大概是因为急遽抬起手的缘故吧。她那玻璃状的皮肤表面突然崩落,碎片就像沙子一样洒
落下来,绽放着着原有的微弱光芒。最后,玻璃碎片便如冰晶般溶解于半空中。
“非在……化……”
嵩月以气音喃喃说着。克莉丝汀听了则露出很不好意嗯的淡淡微笑。
加贺篝相当疲惫似地撑着自己的脸颊。
“……少年,看来你还真的没搞清楚,我们所说的代价是指什么。”
唔——我无意识地抬头仰望操绪。
嵩月则焦急地硬拉着我的手臂。这时我才察觉自己无心犯下的失误,慌忙栘开目光,只可惜已经太迟了。
“智春……”
操绪的表情非常僵硬。这种时候她的直觉往往最为敏锐。眼珠子那大大张开的虹膜上毫无任何情感,这就是操绪真的生气起来的铁证。本来就五官端正的她,一旦失去了表情就会变得冷漠而难以接近。
“代价是什么?刚才智春不叫出黑铁……就是因为这个吗?”
不对——我的喃喃反驳根本无法成声。因为我知道,任何想要蒙混过去的藉口,对于认真起来的操绪来说全都不堪一击。嵩月则脸色铁青地交互看着我们俩。此时此刻,心中动荡最激烈的或许是她吧。
面对保持缄默的我,操绪反而发出了温柔的语调:
“是因为机巧魔神会消磨掉操绪的灵魂吗?”
我感觉到一股近乎晕眩的战栗,说话声也不自觉发抖。
“操绪……难不成,你已经……知道了?”
我叫苦着。搞不好她只是在套话——但我却连这种可能性都忘了。
操绪的反应并没有特别强烈,只是面露有点坐立难安的尴尬笑容。
“件事,操绪一开始就知道了。因为受到影响的是操绪自己呀。”
然后她又绕到我背后,轻轻地贴在我的背上,以讲悄悄话的方式对我说:
呵呐,智春。操绪不想看到这种事……为了不让操绪受伤,而让其他人受伤害,或是智春为了这个去伤害别人,操绪都不想看到。”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操绪的个性确实会说出这种话,但我内心还是感到非常恐惧。即
使明知会因此消灭,她还是毫不迟疑地继续削减自己的灵魂。假使我需要她这么做——她就会
像佐伯哥的哀音般牺牲自己。
加贺篝眺望着我们,露出好像吃到难吃食物的表情。
该不会他在我们身上看到了他过去的影子吧。我有个亲感的大叔在谈论自己小时候的失败
往事时,也总是会露出这种苦涩的脸。
如今显得超然的他,其实也撑过跟我们一样困惑的时代吧——(插图)
“隆也。”
有人在叫加贺篝的名字。空气如涟漪般出现摇动,一名半透明的女性身影轻飘飘自他背后背浮现。那位充满沉稳气息的幽灵,就好像长大成人后页不成改变风格的文学少女般。
幽灵对加贺篝投以责难的目光,好似姐姐在警惕任性的弟弟一样……
加贺篝则露出不赖烦的表情咂舌一声。
“琴里啊……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为什么每个机巧魔神的副葬处女都是这幅德性……”
加贺够绷紧似乎在闹别扭的脸,叹了一口好长的气……
“还是咖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