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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月在昏暗的室内依旧露出清晰可辨的美丽微笑。
“太好了……我也有话要跟夏目同学单独说。”
咕——我僵硬地咽下一口唾沫。心脏的跳动声在这种环境显得格外吵人。她的那番话让我更加意识如今只有两人独处的状态。被关在棉被间里,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半途冲出来打扰我们交谈——甚至就连操绪也刻意闪远了。漆黑一片的房间、完全不必担心没得用的寝具……不,这跟寝具没关系。糟糕,我的脑袋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你想说……什么?”
我无法按捺逐渐升高的紧张感,只好主动打破沉默。
嵩月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地踌躇了一会儿,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
“关于机巧魔神。”
她平静地如此表示。
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顿时瘫软下去。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跟机巧魔神有关的话题。太好了,早知道我就不该期待。
“你……听过了吗?机巧魔神的动力来源。也就是……魔力来源。”
嵩月淡淡地继续说下去。
“嗯。”
被她严肃的态度所感染,我也不自觉端正起自己的姿势。
我想起几乎不流露任何情绪变化的哀音,以及她那寂寞的笑容。每当机巧魔神使用魔力,被当作活祭品封印在其中的少女就会损耗魂魄。亦即,机巧魔神的动力来源就是副葬处女的灵魂。
“这件事,她……知道了?”
嵩月的双眸不安地摇晃着。
“我还没对操绪说。”
我只能淡淡一笑并摇着头。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至少等我找出从黑铁释放出操绪的方法为止。”
我低下头,将目光放在自己那溶入室内漆黑的脚底影子。操绪的肉体,如今依然被禁锢在这片黑影中、那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幽暗世界。
把她从那所幽暗监牢解放的手段,我至今依然无法寻获。
“不过……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朱里学姊与加贺篝同样在找解救副葬处女的方法……”
就连实力比我更强的他们,至今仍是一无所获。
一想到这里,我就几乎陷入了绝望的情绪里。
朱里学姊企图从与黑科学相关的遗迹中进行调查,但即便模仿加贺篝抢夺必要的资料与仪式道具,我还是欠缺恶魔的力量。
此外,只要我愈频繁召唤机巧魔神,我想要拯救的操绪也会耗损愈多灵魂。我所拥有的机
巧魔神就是具备着如此致命的矛盾。
“……不需要担心。”
嵩月朝我所在的位置踏出一步。她以理所当然的超然口吻表示。
“我会代替水无神同学,守护夏目同学。”
我忍不住笑了。这句话以前嵩月就说过好几遏。
“那是不行的,嵩月。”
“……”
我可以感觉对方脸上浮现出受伤的表情。这时我不禁要偷偷感谢毫无光源的房间,让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嵩月没有必要为我涉险吧。更不需要当什么操绪的替代品,我也不想再看到嵩月像上次那样受伤倒地。”
“可是……”
我没有把嵩月的反驳听完,就直接转身背对她。类似的问答之前已经重复过许多遍了。虽—然每次我都婉拒嵩月的好意,但最后还是得靠她出手。只不过,那种事也该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再让嵩月涉入更多的危险。
过着不需要恶魔之力的普通生活是嵩月的梦想。我没有资格妨碍她的希望。
我直接步向了棉被间的深处。
那是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这个房间的最里面应该有个紧急逃生口才对。我在黑暗中靠着双手摸索墙壁,指尖好不容易才碰触到类似门把的物体。幸好接下来不必多加尝试便轻易解除了门锁。
“从这里应该可以到外面……”
我使劲推着门,终于在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后缓缓打开了出口。无数的光粒顿时扑向我那已经习惯暗处的眼睛。
“啊……”
嵩月仰望夜空,忍不住发出惊愕声。
如此耀眼炫目的星空,在都市中绝对看不到吧。
从紧急逃生口可以直接通向民宿二楼的露台。无数星辰布满了毫无半点遮蔽的苍穹,洁白的月影则反射在自高台上能俯瞰的静谧海面。
“好美……”
嵩月静静地赞叹道。但比起眼前的风景,她的美貌更深深吸引了我的目光。她仰望夜空,
被海风吹起的秀发轻柔地飘逸着,这种姿态在月色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我几乎忘了自己还得
呼吸,就这样完全被她的侧脸夺走了注意力。不过随后……
“我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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