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奏的事负起责任?你打算怎么做?”
“我……”
我无言以对。律都姊的气势彻底压倒我。想起意识尚未恢复的嵩月,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嵩月之所以会受伤倒地,毫无疑问主因在我。为了度过平凡校园生活,而近乎以离家出走的方式进入洛高就读的嵩月,却为了这件事而被迫休学。更严重的是,她可能再也不会醒来。我想要承担这种后果的责任,未免太抬举自己了。
发现我愣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后,律都姊的嘴角忽然和缓下来。
“……开玩笑的,我只是想整整你。”
说完,她便对我露出温柔的微笑。刚才那种霎时充斥周遭的紧张气氛也消失了。我不解地抬头望着对方,律都姊则对我轻松地耸耸肩。
“既然你专程跑一趟,要不要进去看小奏?”
“耶?可是嵩月不是……”
“嗯,她的意识还没恢复。不过让你看看她睡着的模样也没什么不可以吧?希望你能帮她加油打气。”
“好的……那就失礼了。”
我咬着下唇点点头。要去看尚未清醒的嵩月,老实说我于心不忍,但还是很想见她一面。
刚倒下的嵩月身体轻到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真担心她会就此消失不见。而这种担忧到如今依旧持续着。就算她沉睡未醒,我也想亲眼确认她依旧存在于这个世界。
“请问——”
“小奏的病房在北栋的四二一号室。”
律都姊指着候诊室里头的通道,接着便直接以食指抵住嘴唇,对我促狭地眯起眼睛。
“老实说她现在是不能会客的。你要偷偷摸摸溜进去喔,就算事先敲门也不会有人来应。”
“……我明白了。”
律都姊说她正要去贩卖部,所以我们就在途中分开。我依据她方才的指引来到病房。
位于四楼的病房都是单人房。大概是因为如此走廊也不见人影,厌觉格外安静。
注明四二一号室的门牌旁边,果然有手写的嵩月字样。
我仰望着嵩月的姓名,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智春……进去吧?”
操绪做出推我背部的动作并喃喃说了三贤,我至此才下定决心。
“嗯。”
我静静地吐了口气,并握住病房人口的门把。这扇米色的门毫无抵抗地被我推开了。淡蓝色的薄拉帘在宽阔的病房内区隔出空间。我一句话也不说地进入房内,接着轻轻地拉开帘子。
随后我的动作便像结冻般僵住了。
出乎预料的光景映入我眼中。
“……嵩……月?”
我以既空虚又可笑的声音唤着对方。
位于床上的那位确实是嵩月奏。
白皙的肌肤与艳丽的黑发,还有那张绝对不会认错的端整脸庞。她就是这么一位因为太漂亮而缺乏实际感、宛如不存在于世间的美少女。
我与她那双会让人联想起黑水晶的眸子四目相望。
原本应该意识不清并陷入昏睡的嵩月,这时却直直地盯着闯入房间的我。
“啊……”
嵩月讶异地瞪大眼睛,整个人一动也不动。
坐在床边的她如今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开始我只觉得这套服装太暴露了,花了一点时间才(插图)察觉那其实是内衣。披在肩上的睡衣扣子完全没扣,她只穿了一边袖子,就这么停下了动作。
她裸露的双腿上搁着一条湿浴巾,床边的茶几上还有一只装了热水的脸盆。这种场面就像住院中的病患刚擦过身体,正更衣到一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嵩月可爱的尖叫声响彻病房内。我则因为脑袋一片混乱而无法动弹。
问号在脑袋中不停打转。嵩月不是因意识不清而陷入昏睡状态吗?为什么她可以自己起床更衣?我想起律都姊叫我不要敲门时,脸上露出的那种愉悦表情。
难道说——我被骗了,是吗?
嵩月以睡衣遮住胸口并弯下腰。然而那深邃的山谷还是让我不由得看傻了眼。嵩月对我的视线移动似乎非常敏厌,立刻以湿润的眼眸朝上瞪着我。
这也是我最后看到她的表情。
“等等,嵩月,这是误会——”
灼热的火球在嵩月右手急速变大,一瞬间便遮蔽了我的视野。那是嵩月一族的地狱烈火,能将膨胀的大气转变为高压的风暴。
“唔啊啊啊啊啊!”
从侧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向我袭来。
我连同病房的墙壁一起被炸到走廊上,就此失去了意识。
O
过了十几分钟后,在医院的餐厅——
律都姊好像终于笑累了,正忙着擦拭眼角的泪水。
我则万般无奈地扭曲着贴满了OK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