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怀抱着异常沉重的心情撑过了上午的课。
多半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即使我已经觉得自己快累瘫了,昨晚依旧难以合眼。佐伯哥的那番话害我辗转难眠。
明莲寺高中是佛教系统的男校,学生数三个年级加起来将近六百人。升学率算不错,但更有名的还是他们的橄榄球与柔道等、充满男子气概的各种运动表现,这些项目该校在本县都是鼎鼎有名的。
在这种类似禁忌男性花园的场所,佐伯哥大半夜跑去有什么事?我实在充满了疑惑。
此外身为伤患的他竟要求对妹妹保密,然后又说到了今天还不回来的话,我可以随便跟别人讲。这些诡异的条件全加在一块,他又这样单方面在话筒另一头拜托我,我不苦恼才奇怪吧!
但与陷入苦思的我刚好成对照,佐伯妹的模样倒显得异常开心。今早我去佐伯家接她时,
打从一起出门上学起她就表现得兴高采烈。
「你在做什么啊,夏目?」
我正在发呆时突然有人叫着我的名字,我慌忙抬起头来。
看来时间已不知不觉进入午休。佐伯妹就站在我的座位旁。她以这种不是在生气的表情主动找我,还真是让人有点不习惯啊!
「不,没事啦……对了佐伯,你可以自己走路了吗?脚踝不会痛了?」
「你担心我啊?」
佐伯妹对我轻声笑道。
「这个嘛,应该算吧!」
我姑且率直地点点头。说我担心她其实也没错,因为假使佐伯的伤势持续拖下去,我就得一直负担照顾她的责任了。
「放心吧。对了夏目,你做完英语作业了吗?」
「唉,还没,写了一半而已……」
我眼神飘移不定地随□敷衍。事实上本来是想趁午休时,偷偷借某人的笔记本来抄。假使对一丝不茍的佐伯妹明言这种事,铁定又会惹她生气吧。结果——
「我就知道是这样。」
她的反应却完全出乎我预料。只见佐伯妹轻摸一声后,便将一叠活页纸递给我。
「咦?这是……?」
「我的笔记誊本啦!夏目,你昨天为了陪我,应该根本没空写作业吧?既然如此,这回我就特别宽容你。」
佐伯没不太好意思地别过脸表示。
我满心疑惑地接过那叠填满了缜密文字的活页纸。这种行动根本不像平常的佐怕妹啊。虽然很感激她没错,但总觉得这家伙的心境改变相当诡异。
「还有……这个。」
她保持别过脸的姿势,将原先藏在背后、一个以格子花纹手巾抱裹住的玩意儿塞到我面前。
「便当。」她解释道。
「……便当?」
「本、本来是帮我哥哥准备的……今天他还在住院,而且我早就习惯弄两人份了。既然多出一个没人吃不是很可惜吗?」
「原来是你多准备的……耶?所以这是佐伯亲手料理的?」
「今、今天早上只是刚好而已啦!我本来是想帮哥哥准备便当……」
「……你刚才不是说你早就习惯弄两人份了吗?」
佐伯妹的发言出现前后矛盾。结果在我还没指责出来之前,佐伯妹便用凶悍的目光强制我闭嘴。
「啊讨厌!你不吃就拉倒,我拿去倒掉。」
「啊,等等……不要浪费吧!如果我收下你比较高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是吗?那早说嘛!」
说完,佐伯妹便把便当塞到我手上,然后迅速离开我的座位。
我目送她离去的背影,突然有点担忧起来。原本总是怒气冲天的佐伯妹简直变了个人。不管是昨天佐伯哥打来的电话也好,还是今天她的举止也罢,这对兄妹所採取的行动还是让我一点头绪也没有。这算是他们新发明的精神攻击法吗?还是说那个便当盒一打开就会爆炸?
产生这些疑问的人当然不只我一个。
『刚才那是怎样?操绪完全看不懂耶?』
「智春,你给我老实招来。为什么佐伯要帮你做便当?」
佐伯妹一离开,操绪与樋口便猛烈对我提出质疑。操绪只是很单纯觉得不可思议,但樋口可是紧抓我的肩膀,整个人散发出若干的杀气。我见状慌忙摇头。
「不,我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樋口依然以充满疑惑的白眼瞪我。
「话说回来,你今早好像跟佐伯一起上学吧?」
「等等等等,听我解释,那是有很多原因的。你看,她的脚不是受伤吗?而且她之所以会受伤,我也必须负部分责任。」
我总不能明讲佐伯妹是因恶魔攻打学校才被波及的吧,所以只好含糊地带过去。结果樋口听了却愕然地偏着脑袋。
「为什么因为智春而受伤的佐伯,反而要帮智春准备便当?」
「对啊……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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