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辜的受害者,遗是被精神涣散的我害到的嵩月。
“啊……我……那个……其实我并不会……”
嵩月边眨着大眼睛边努力摇头。但就在她努力想把随后的话说完时……
“嗯……?”
在我前方的操绪因为突然感觉到什么而抬起头。
而就在没多久之后……
“啊啊,不好!底下的人快闪开啊!”
我们的头顶正上方冷不防响起陌生同学的吼叫声。
“耶?”
“啊……”
我与嵩月迟钝地顺势跟着抬头仰望。
只看到某个容器正在掉落中的底部。
以罐头而言似乎太大了。约莫是容量一公升左右的白色塑胶容器吧。就跟五金行里DIY特区所陈列的罐装防锈涂料很像。
为什么那种玩意儿会突然从天而降哩?快闪开啊——上面的人,你倒是喊得很简单喔。
“唔哇!”
就在愣住并僵直不动的我俩面前,塑胶容器理所当然地结束自由落体。由于盖子似乎原本就没关好,装在里面的透明液体立刻朝四面八方飞溅·
我与嵩月虽然想闪避,但在各有一腿被绑死的状态下根本避不过。
那粘糊糊的玩意儿沾上了我与嵩月的脚,就连绑牢我们的缎带也被弄湿了。
这种恶心的触感使我表情不甚好看。尽管并不会很冰冷,但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刺激性臭味。
“喂——你们还好吧?”
自校舍四楼的阳台上,数名男学生探出头俯瞰我们。
它们手中还拿着木板与铁槌等工具,大概是正在制作运动会要用的各式道具时,不小心让刚才那容器摔落楼下。
从教室的位置判断他们应该是三年级生。这么一来我就没胆大声地抱怨了——正当我在软弱地思考这个问题时。
“咦……智春,这是……!”
操绪望着翻倒在地面的塑胶容器标签,很讶异地大声提醒我。
“啊……”
嵩月发现因濡湿而变色的缎带后也很困窘。我则一边叹气,一边擦拭着湿掉的脚。液体碰触指尖所传来的黏稠厌受让我不自觉皱起眉。
这是什么啊,黏答答的。
“……黏答答的?”
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O
“唔……这很难处理喔,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保健室的老师淹原一见到我与嵩月的脚,立刻这么表示。
由于是运动会前夕,因受伤而聚集在这里的学生本来就不少。我知道老师这时候一定很忙,但这么快就放弃病人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不好意思,不过,这应该是工业用的树脂接着剂吧?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布料就会变得非常难处理。如果还没完全硬化或许有得救……但你们现在这样可就难了。”
淹原拿出剪刀,以刀刃试图切断我与嵩月腿上的缎带。
但每当老师一使劲,剪刀只会发出与金属碰撞般的尖锐铿锵声,根本剪不下去。
“你们看,树脂已经完全硬化了。虽说用锯子之类的或许有办法勉强锯开,但缎带离你们的腿距离这么近,我觉得那么做会太危险。”
“……呃啊。”
我以颇为难堪的表情望着绑在脚踝上的缎带。红色的布料表面已不知不觉被塑胶表面才有的反光所覆盖。这都得怪刚才那从天外飞来横祸的容器。
沾在我与嵩月腿上的液体其实就是接着剂。而且还是水溶性的强力树脂接着剂。
乍听老师的说明我还真有点害怕,幸好这玩意儿基本上对人体无害。直接粘在肌肤上的干掉部分可以轻易剥除。至于留在运动鞋与袜子上的痕迹虽然难看,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麻烦的其实是这条两人三脚用缎带。
绑在我与嵩月腿上的缎带直接承受接着剂攻击,恐怕就连最里面部被树脂彻底入侵了吧。
等我们好不容易抵达保健室,接着剂早已完全硬化,变成根本无法处理的状态。原本就绑得很紧的带子现在简直就跟坚固的脚镰没两样,大大地限制了我与嵩月的双腿移动能力。
淹原把剪刀放回桌上,以一派轻松的声音说:
“你们要是能早点赶到就好罗。”
“唉……我们刚才已经尽量赶了。”
我与嵩月对望一眼,不由得无力地叹了口气。
我们可是以非常不习惯的两人三脚姿势辛苦抵达保健室,结果老师还对我们这么无情。
“请问老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淹原听见我的问题,以很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我们眨眨眼。
“我哪知道?”
什么啊,这太不负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