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从窗外直射入的阳光就像※殖民地卫星炮般几乎要烫伤我的脸,使我以最痛苦的方式醒来。(编注:出自“机动战士钢弹”系列的虚构武器。将殖民卫星改造成屯聚能量后,一口气以雷射之姿大量释放能量的大范围杀伤武器。)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
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吧。
考试科目比较少的一年级在上午就可以解脱了,随后我便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久违的化学准备室。而我的记忆,也在那时候突然中断了。
极度的疲劳加上睡眠不足,让我像是昏厥般失去意识。
几乎所有考试科目我都只花了一个晚上熬夜准备,最近的平均睡眠时间恐怕连三小时都不到吧。我也不曾记得自己好好吃过一顿饭,什么石面具与假奶的莫名其妙骚动搞得我手忙脚乱,根本没时间准备期末考,真是太哀了。
至于考试的结果,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该不会大半个暑假都得花在来学校补习吧?最好不要那样。
科学社社办还真是有够热。
这间灼热的密室让我联想起赤道的热带雨林。在这个时节,教室总是有过于良好的采光与过于不良的通风。当然,冷气这类的科技之力也与社办完全无缘,此外平常甚至根本没人会来打扫这里,空气中充满了讨厌的尘埃。
但即便如此,我现在已经懒得移动地点了。我就好像一个已经完全燃烧殆尽的拳击手般,瘫坐在快要坏掉的铁管椅上。如果不趁午后梢微恢复一点体力,等下我恐怕连返回落脚处的力气都没有。
此外,我会来这里还有一个理由。我原本期待能遇到那个人——
“嗨——智春,好久不见了。咦,只有你一个人?”
从用力被推开的房间入口处,探出一名具有模特儿般修长身材的美丽学姊脸孔。她是朱里学姊。那头在肩口切齐的柔顺黑发、应该是装饰用的平光优雅眼镜——她正是我来到这里希望能碰见的对象。
“嵩月跟樋口还有阿妮娅一起去买浴衣了,操绪则在那里。”
说完我指着浮在天花板附近的幽灵少女。操绪正缩着自己的身子,发出轻微的熟睡呼吸
声。她那种抱着膝盖的毫无防备之姿,会让人对她几乎要走光的小裤裤想入非非,不过那个暂且不提。
“浴衣?啊啊,对喔……过几天就是庙会了。智春也要去吗?”
“呃,白天我要打工,不过傍晚以后就可以了。”
“呼呼,浴衣啊……真不错,那我也加入大家吧。”
“啊,真的吗?大家一定会很高兴,尤其是樋口,当然我们班的其他男生也是。”
毕竟朱里学姊可是全校知名的大美女,能看见她穿浴衣更是难得的机会。光是跟这种美人并肩走在一块,夏季庙会的气氛就更美妙了。只不过在这种地方神社所举办的祭典中,她可不安突然拿出飞弹来乱射才好。
“话说回来……不好意思,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问题?要请教我?”
呼呼——朱里学姊表情柔和地偏着头。这种微笑光是看了就让人春心荡漾,威力还真吓人。所谓倾国倾城应该就是指这种人吧。
“瞧你问得这么严肃,究竟是什么事呢?”
“就是关于我的老哥……朱里学姊,你知道怎么跟他取得联络吗?”
“……联络直贵先生?”
朱里学姊不解地眯起眼睛,不过马上又看似愉快地睁大眼。
“不,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啊……那是因为,之前朱里学姊不是代替我哥,把封印黑铁的手提箱拿给我吗?”
“是啊,没错……呼呼,好怀念喔。”
朱里学姊以沉稳而高雅的笑容说道。那正是在我高中开学典礼的前夕,也是我跟朱里学姊的首度遭遇。
从对方的角度看,或许会觉得我当晚露出的表情很可笑吧。
可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大美女突然跑到自己家,又硬塞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箱子,任何人都会感到不解吧。况且当时的朱里学姊又身着全黑的诡异大衣——虽说她现在也经常穿就是了。
“话说回来,智春,你该不会在怀疑我个人现在还有跟直贵先生联络吧?”
“不,我不是怀疑学姊啦……只是希望学姊能帮我忙。”
我据实以告。因为我就算问老妈那家伙现在人在何方,也只会被她的胡说八道蒙混过去,比较有希望的阿妮娅那又一无所获,现在唯一剩下的机会就是朱里学姊了。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我自己都想见他一面。你要喝咖啡吗?”
朱里学姊放下包包后,就自动从化学老师市原的抽屉挖出即溶咖啡,问我要不要暍。我默默地对她摇头。
“可是,当初装有黑铁的手提箱……”
“那是经由王立科学狂会才传到我手上的。直贵先生先拿给上头,上头才指示我一定要交给你。我可没骗你喔!”
“科学狂会……”
我努力整理陷入混乱的脑袋。那个怪异组织的名字我听过好几次了,但其实际情形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据说那组织是以英国王室与英国国教会为后盾,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的黑科学研究团体,同时也是洛高第三学生会的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