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那位大叔从自己的手下中选拔出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家伙,派去充当嵩月的护卫,我昨夜在潮泉家后山遭遇的迷彩服男子们正是这群人。
我对担忧爱女的父亲之心虽然不是无法理解,但嵩月却对她父亲这种自作主张的安排感到非常愤怒。
她原本就很讨厌父亲的生计。当然,要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必一个人离家、来到祖父的庭院借住了。得以暂时脱离父亲的小天地竟又被父亲派出的手下拿着武器重重包围,嵩月的心情想必变得十分恶劣。
在这些护卫的影响下,嵩月甚至连学校都不想去,为了表达不满还把自己锁在小屋里、展开绝食抗议。律都姐因为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场家庭纠纷才会用电话找上我,事情就是这样。
原本就已经很麻烦的问题,后来又加上了朱浬学姐跑来凑热闹。
为了百分之百保障爱女的安全,嵩月的老爸又另外雇用对恶魔战斗的专家充当保镖,结果竟找上了朱浬学姐。
我也是因为这一连串巧合才会沦落到被霰弹枪追杀的的命运,接着还被疯狂发射的飞弹攻击,甚至差点死于颈动脉遭切断。
总之,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大概都懂了。
而那位差点把我宰掉的罪魁祸首如今正「呼哇」地打了个大呵欠,从鸣樱邸的楼梯漫步而下。
「咦……嵩月组的年轻老大要回去啦?本来还想跟你讨论一下工作方面的问题哩。」
朱浬学姐望着送八伎来到玄关的我们,同时以沉稳的口气喃喃说道。
学姐身上只套了一件我的衬衫而已。即便胸口毫无防备地敞开着,她也满不在乎地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这种轻松惬意的模样简直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了。
我昨晚之所以得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是因为房间床铺被学姐占据的缘故。她的外表乍看下像是一位完美无瑕的标致大姐姐,但其实生活习惯并不怎么好。
学姐这种表里差异颇大的举止让我很容易想入非非。前不久她丧失记忆时所发生的事我印象依旧深刻,所以也不能全然怪我吧。
『咦……朱浬学姐的工作?不就是保护嵩月同学吗?』
操绪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对方问。
朱浬学姐则眯起泛红的眼睛、摇摇头。
「不是啦。我之所以会在小奏住的地方当保镖只是因为机缘凑巧。我又不是真日和那种人,才没有兴趣以保护人为业哩。」
「咦?是这样吗?」
朱浬学姐的这番话让我感到颇为意外。不过这么说也没错,保护同社团的学妹还要收钱,
听起来确实很不像话。
「我的目标是那个狩猎恶魔的家伙。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抢在玲士郎与GD之前逮捕对方。这么一来小奏的安危也不必操心了,真是一石两鸟。」
「嗯……」
我颇能接受她的论点。这番说词听起来的确很像朱浬学姐的作风。她基本上是一名对恶魔相关特殊技术——也就是「黑科学」非常感兴趣的研究者,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问题又来了。
「……学姐为什么要找那个狩猎恶魔的家伙?」
「咦?难道你都不会感到好奇吗?对方为何要狩猎恶魔?对方为何能从GD级的操演者以及嵩月组这群手下的追捕中逃脱?我可是非常有兴趣。」
「……唉。」
真搞不懂学姐的想法。普通女高中生应该都会觉得离那种恐怖的对手愈远愈好才对吧。
「总之,我的目的非常简单。智春,小奏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啰。」
朱浬学姐以轻松的口气吩咐,丝毫不理会我的困惑。
话说回来,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希望女儿身旁能有强力保镖护卫的嵩月组老大,以及他那位想要过着普通女高中生生活的女儿。朱浬学姐为了在双方之间取得折衷,便不负责任地提出了「让智春来保护怎么样?」这样的建议。
不知为何,高估我实力的八伎先生竟附和了这个提议,而那些轻信我与雪原瑶战成平手谣传的嵩月组小喽啰自然也没有意见,所以事情便这么说定了。就在我昨夜昏睡未醒的时候,众人已将嵩月送入了我住的鸣樱邸,并决定在狩猎恶魔事件解决前都由我负责她的安全。
当然,他们并没有问过我或操绪的意见。话说回来,我要是在现场表现出不愿跟嵩月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丝毫气息,应该会立刻被那群血气方刚的恶魔埋入水泥、扔进海底吧。
总之,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为什么会陷入强烈的睡眠不足、操绪的心情为何会如此恶劣,还有嵩月之所以要一大早就穿着围裙在鸣樱邸四处走动,全部都获得圆满解释了。
「哎呀,早饭已经做好啦?我可以开动了吗?」
只有朱浬学姐依旧维持一如往常的轻松态度,将头探近客厅的桌面并露出开心的微笑。
「啊,是的……我还要泡壶茶。」
嵩月再度踩着拖鞋返回厨房,朱浬学姐则大剌剌地翘着脚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她那种只穿一件衬衫的状态下,下摆处可以清楚看见某样物体——也就是那条蓝白相间的条纹图案布料。
我不知该把视线往哪摆。对了,记得前不久我与学姐间不是才发生过类似的场面吗?这位姐姐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对了……朱浬学姐。」
为了不让还在厨房忙碌的嵩月听见,我刻意压低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