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他究竟在烦恼什么。
“你这家伙还不是在小奏家大吃免钱的羊羹,而且连智春那份都嗑光了!”
“耶耶!?不……这是两码子事咧……”
真日和露出极为烦躁的表情。
我虽然可以理解他不愿趟浑水的心情,但朱里学姐也没有半点想退让的意思。看来如果缺少真日和的加入,学姐就没有胜利的把握了。
我认真地将情况在脑海中稍微整理一下。在与紫里同居的那几天,我也曾思索过类似的问题。朱里学姐外表上看起来虽然满不在乎,但内心依旧背负着不少阴影。如果我能稍微帮上她的忙——
话说回来,真日和那家伙好像也是一年级吧?
“这样吧,真日和,我再加上这次考试范围的全部笔记——虽然是拷贝的——你愿意吗?”
“考试……你是指下礼拜的期中考吗?”
真日和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我默默地点着头。看他那种不甚感兴趣的反应,这招想必没用吧。但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
“——好吧,就这么决定!”
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说道。
“真、真的吗?”
结果还真是出乎意料啊。没想到这种条件竟然让对方折服了?
我记得真日和的确是留级过一次的一年级生,对于考试的态度想必比我还戒慎恐惧吧。既然他本人都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哎——那就谢啰。我自己的右手自己会想办法——至于智春嘛。”
“我……我也有事?”
朱里学姐对我露出甜蜜的微笑,这让我产生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且慢,我可是四肢无力的病人啊,难道又要我上天下海?
“你先想办法退烧再说。只要你退烧就可以让操绪复活。只要操绪复活机巧魔神也能再度被召唤——这种简单的道理你懂吧?”
“呃……懂是懂,但哪有在三十分钟内退烧的方法呢?”
离昨天我因发烧而昏倒已经过了整整一天,我的感冒病情却丝毫未见好转的迹象。没躺着好好休息、到处乱跑当然是主因之一。
如果去医院打针或吊点滴的话,应该能获得些许改善吧。但再怎么说,三十分钟也太赶了。早知如此,当初一生病就应该赶快去给医生诊治。现在后悔太迟了,明天一大早就乖乖去医院报到吧——如果我还看得见明天早上的太阳的话。
“——方法……有。”
正好将茶端来的嵩月冷不防回了一句。
我紧张兮兮地抬头看着她。突然加入讨论的她怎么会冒出这种答案?
呃,请你们两位先等一下。我是不清楚你跟朱里学姐的身体构造,但我可是脆弱的普通人啊。太激烈的治疗方式会把我玩死喔?
“啊……放心……夏目同学的哥哥以前也利用过。”
嵩月以不太能让我放心的口气补充道。
我就好像吃到了什么苦涩的食物般陷入沉默。既然她都这么强调了,或许真有什么妙方吧。只不过不安的阴影依旧难以从我心头上挥去,毕竟跟老哥扯上关系的事通常都没好下场。
“那,小奏——智春那边就交给你负责了。”
朱里擅自为我做出决定。都不需要问过我本人吗?
“啊……好的。”
嵩月似乎颇为开心地点了点头。现在我已经没办法说出“我不相信你们,我不想去”之类的话了。
距离瑶的约定时间已经剩不到三十分钟。朱里学姐匆匆站起身,似乎是去找潮泉老人商量。这时真日和借机凑近我。
“放心,人类可没那么简单被玩死咧。”
“……”
这也叫安慰吗?我心想,同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
从老人的小木屋位置看过去,潮泉家的能乐堂刚好在山的另一边。这栋庞然大物是以歇山顶{译注:中国古建筑屋顶样式之一,后来也传入日本}的方式而建,年代已经相当久远了。在苍翠的庭院簇拥下,能乐堂散发着令人肃然起敬的气息。
穿过稍远的步廊后,则可以发现另一座小而精致的木造建筑。那就是嵩月独自借住、过去曾是能乐堂茶室的一轩小屋了。
我们乘着真日和的风兽降落至能乐堂前,这时在嵩月的小屋前已经有一名貌似大学生年纪的女性在等着。我以前曾经见过这个人。她就是老人的另外一个孙女——也是嵩月的表姐。
上次看到她是一袭朴素的牛仔裤与薄羊毛衫,这次她却换上类似医生那种白色外衣,前额刘海也用夹子固定住。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镜,整体印象与先前判若两人。
“——晚安,律都姐。”
朱里学姐率先对那位白衣大姐致意。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学姐主动向其他人低头。那位大姐见了学姐的右手后立刻扬起眉尾。
“坏得真严重,等一下我就帮你修好。”
语气就好像在斥责弄坏玩具的小朋友一样。
“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
朱里学姐吐吐舌头,同时还耸耸肩。虽说她的身高比这位娇小姐姐要多出二十公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