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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焦点尚未完全对准的朦胧眼神仰望我,缓缓地眨着自己的眼睛。同时,我跟操绪则像被抢匪拿枪抵住的银行行员般一动也不动。
我一边努力隐藏自己手中那条湿冷的内裤,一边慢慢向后退。
“请问……”
“等、等一下……先冷静听我说。朱里学姐,事情是这样的——”
我扯着嘶哑的嗓子解释道。然而就在这时……
“啊。”
盖在朱里学姐身上的浴巾悄悄滑落了。
我浑身僵硬地一动也不动,看来事态已陷入完全无法挽回的地步。
逆流回鼻腔的鲜血滑落了气管,我一边咳着血一边应声倒地。
*
‘真受不了你……又不是中学生。’
操绪夸张地耸耸肩膀说。
我无言以对。确实,在这种情况下流鼻血,简直是丢脸到就算被骂笨手笨脚也没得回嘴的地步。不过倘若要挽回名誉,或许可以用之前撞到墙壁为借口吧。这么一来,就可以坚决否认自己刚才心里有非分之想了。
‘不过,学姐还真是个大美女呀。’
操绪感佩地叹了口气,可惜我无法光明正大地同意她,只能默默仰望星斗。缺了半边的皎洁月儿与初夏的星座正静静地浮在住宅区视野狭隘的夜空上。
我俩正要从附近的便利商店返家,出门的目的则是为了购买朱里学姐的内衣裤。
我家当然不可能会有女性用的内衣裤,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在购买这些东西时还真怕被熟人撞见,心脏紧张得差点就要从嘴里蹦出来。对于累了一天的我而言,深夜寂静的街道还真是抚慰人心。
我很想就这么站着不动,欣赏夜空,只可惜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刚恢复意识的朱里学姐还单独被留在家里呢。
‘放着她一个人没问题吧……’
操绪的表情隐约透露出不安。为了让朱里学姐暖暖身子,我俩在出门前已经先让她去洗澡了。面对一丝不挂的她当然很难追问始末,所以只好在尚未了解她昏倒的原因前就先出门购物。
“她受的伤似乎不怎么严重,应该不必担心吧。”
我以半放弃的口吻回答道。才刚结束忙碌的打工,马上又面临背负朱里学姐、帮她脱衣,以及喷鼻血等麻烦事,对精神与肉体的消耗都比想像中来得剧烈。老实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别人了。
‘嗯……可是智春,你不觉得今天的朱里学姐有点怪怪的?’
“……那家伙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吧。”
光是全身湿透倒在他人庭院这点,就可以判断出今天的她不太正常了,更遑论是不是怪怪的。
‘我指的不是那个,而是学姐今天好安静哟,而且感觉跟我们好像不太熟。’
“是吗……”
我回想朱里学姐刚苏醒后表现出的态度。经操绪这么一提,我也觉得今天的朱里学姐显得很恍惚无神,似乎少了平日那种强势的气氛。
此外,即便她以全裸姿态在我床上清醒,也完全没有半点仓皇不安的模样。帮我止住鼻血的人甚至还是她。不过话说回来,完全不说明自己昏倒的理由还高高兴兴地使用人家的浴室洗澡,这点倒是很像朱里学姐的作风。
“……会不会是你多心啦?”
我这么质疑道。操绪不高兴地嘟着嘴。
‘智春,你忘了吗?’
“咦?什么?”
‘朱里学姐所拿的那只银色箱子,外型跟之前的那个不是很像吗?’
“啊……”
我还真的忘了。朱里学姐昏倒时手中紧紧抓着的那只神秘手提箱,跟封印<黑铁>的提取器装置的确非常相似。
‘之前袭击我们的那些家伙就是为了那玩意儿吧。所以,这回朱里学姐会受攻击也是同一个理由啰?’
“有道理……”
我突然感到背脊发凉。操绪的推论听起来非常合理。
朱里学姐之所以会负伤,一定是出自他人所为。而且,要使全身都暗藏凶器的朱里学姐倒地,犯人绝不是普通角色。对方所拥有的战斗至少要大于或等于学姐才行,那已经足以用怪物两字来形容了。
“所以,这次又是第一学生会……?”
‘我也不清楚啰……或许吧。’
操绪以暧昧的口吻回答。
洛芦和高中第一学生会会长——佐伯玲士郎是机巧魔神<翡翠>的操演者。此外,他与朱里学姐所属的第三学生会也是处于敌对状态,还曾经跟把我们卷进事端的朱里学姐进行过激烈枪战。
“既然如此,把朱里学姐单独放着好像不太妥当?”
她之前可能是在返回鸣樱邸的途中被袭击的。这么一推理,我也觉得可能性很大。既然操绪已经看出这点,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哩?
‘话是没错,但也不能不帮她买内衣裤呀。’
唔,那倒是。
要说此刻的心情完全不紧张,铁定是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