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本来以为操绪又要开始连珠炮地痛骂我,结果她却只是黯然神伤地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又一语不发地摇着头,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嵩月发现我自顾自地扭曲着脸,便以不可思议的眼神转向我。
我慌忙开口转移话题。怎么会这样?没想到真的是透明的。
“对、对了……关于刚才那只机巧魔神的手臂,嵩月有什么印象吗?”
“抱歉……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似乎没注意到我的鼻息有些急促,一如往常地以楚楚可怜的表情摇摇头。
话说回来,她没有印象也很合理。机巧魔神可是对抗恶魔用的兵器,算是嵩月的天敌吧。
“不过……只找到右手,代表……”
“咦?”
嵩月的说话方式还是那么片段而难以理解。至于被她那湿透上衣底下所浮现的曲线不断拉走的注意力,我也同样难以克制。
“啊……机巧魔神的本体没事,操演者就活着,所以……可以试着问问……”
这回我就听懂了。原来如此啊,颇有几分道理。
当我们把从湖底发现的那只“手臂”拉起来后,朱里便将拍下的照片以电子邮件传送出去。她这么做,想必是为了寻找那只“手臂”的原本主人——也就是机巧魔神目前究竟身在何方吧。
‘不过,有那么简单就可以找到吗?又不会有人去警察局报案说自己掉了一只机器手臂。’
操绪“嗯——”地以手撑着下颚咕哝着。话是没错,又不是遗失钱包,不过……
“我觉得那只手臂并不像已经在水中躺了几十年。”
嵩月用力点头,同意我的推测。
除了并没有完全被埋入污泥外,手臂表面也只有部分生锈,尚未出现腐蚀的痕迹。据此推算,手臂沉入湖底的时间顶多只有五年、十年罢了。
而土琵湖畔成为洛高的集宿所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
“会在这种偏僻场所使用机巧魔神的家伙,想必跟洛高脱不了关系——或许还可以找到相关的纪录。”
嵩月默默地点头同意。操绪的脸上虽然不太甘愿,但也无法反驳我。
只要找出那架机巧魔神的操演者是谁,就可以顺便查出把机巧魔神手臂扯下来的怪物身份了。假使真是土琵湖怪生物干的好事,或许还能请那位操演者指导一下击退怪物的技巧。一想到这里,我又突然发现……
“咦……”
‘怎么了,智春?’
“呃,时间点好像凑不起来。”
‘时间点?’
操绪讶异地追问道,嵩月也无言地偏着脖子。
“不明生物在土琵湖附近的目击情报是在这半年内才出现的吧?那为何五至十年前它又会在此留下与机巧魔神交手的纪录?”
‘不明生物可能有两只呀?就好像母子之类的。’
操绪立刻提出了解释,似乎觉得我在大惊小怪。
但如果真是那样,为何比较年轻的那只这几年来都没有被目击呢?
‘操绪怎么会知道嘛。可能是去各地洄游了呀。呃——例如白令海之类的地方?’
又不是鲑鱼。况且土琵湖与海洋也没有任何连接。
‘嗯……不过,也不见得那只手臂就是与不明生物战斗后留下的遗迹呀。就跟我们之前一样,搞不好是两架机巧魔神间相互战斗哟。’
这种可能我也想过。不过,这么一来就无法说明被破坏的机巧魔神右手臂为何会沉入土琵湖湖底了。既然是操演者之间的争执,有必要跑到湖的正上方来打吗?
‘我想到了。一定是两架机巧魔神先在别处打架,然后才把被扯断的手臂扔入这座湖中。’
那么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是?
又不是杀人凶手遗弃尸体。机巧魔神被打坏这种案子警方应该不会受理吧,所以有必要湮灭证据吗?
‘对了……一定是那个。违规倾倒废弃物!最近要丢这种巨大垃圾好像都得付钱呢。’
根本不可能。我竟然会认真地跟操绪讨论那么久,实在是蠢透了。
“啊……”
就在这时候,嵩月突然以好不容易才能听见的细微音量喊了一声。
“嵩月。”
我开口说道,或许她对沉在湖底的那只机巧魔神手臂有什么看法吧。不过,嵩月却以连我都被吓到的夸张慌乱模样使劲摇头。
“啊……没什么……”
才说到一半,她的动作又停了。
只见嵩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地咬着嘴唇,接着又将身体转向我。
“……请听我说!”
随后她便突然以惊人的气势探出身子。近在咫尺的嵩月体温异常地高,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公车亭的墙边猛力后退。不过她依然紧紧相逼,几乎是以四肢趴在长凳上的姿势由下仰望着我。这当中,操绪也被吓得瞠目结舌、无法动弹。嵩月终于又以欲言又止的样子掀开嘴唇。
“啊……还是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