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勉强找她讨论也不会有好结果吧。
‘唉呀——’
操绪也在我头顶轻轻地叹息着。
*
没过多久就到了放学时间。
正式开始上课后的第一天,班上进行了许多忙碌的准备工作,包括校园导览、健康检查及选举班级干部等等。令人难以置信地,我竟然对今天的活动倒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当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被选为没人想干的卫生股长,负责清洁校内环境。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光想到这倒霉的遭遇,我就觉得全身好像得了病似地沉重不堪,所受到的精神创伤更是从头顶一路延伸到脚底。
我好不容易将纠缠个没完的樋口甩开,单独来到校舍正面的楼梯口。
“——你很慢呐,夏目智春。”
造成我精神创伤的元凶之一,正怒气冲冲地交叉着双臂、伫立于我面前。
佐伯玲子已经在等我了。
‘感觉真不舒服——’
操绪也率直地表达出她的感想。一点也没错,我不由地点头同意。其实我根本不必理会佐伯的强迫邀约吧,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比起跟她碰面,先解决杏与嵩月的问题不是更要紧吗?
“还在磨蹭什么,快跟我过来。”
佐伯丝毫不理会正在暗自后悔的我,直接步向隔壁栋的校舍。她那冷漠表情给了我一种不好的预感。等一下要讨论的事铁定跟嵩月有关。不过如果只是为了警告我,直接在这里说不就行了,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绕路呢?
‘会不会是那个呀?因为新生太过嚣张,所以被学长姐找出去修理。很多学校都有类似的传统呢。’
操绪以半开玩笑的口吻轻轻在我耳边提醒。
“胡说八道……又不是哪里的流氓高中。”
我有气无力地笑了。经过自家那场黑道与黑手党的枪战后,什么高中不良少年或太妹的,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佐伯似乎察觉我正在与某人交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原本以为她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结果她只是哼了一声,便再度转向原本的方向迈步前进。
“走这里。”
结果佐伯领我抵达的目的地,是林立于中庭的校舍群其中之一。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安静建筑物,外墙以朴素厚重的水泥砌成,看起来还真像军队所用的设施。
建筑物的入口则挂了一块类似空手道道场的木牌,上头以毛笔写了‘第一学生会办公室’几个大字。
“……学生会办公室……这里?”
“进去吧。”
当我还在迟疑时,佐伯已擅自抓起我的手,堂堂步入这栋校舍。建筑物内被划分为好几间小型教室,不过似乎每一间都归第一学生会管理。
来到正面的楼梯口前方后,佐伯牵着我的手直接上楼。
上了阶梯后,我们来到一扇大门前。她停下脚步,一边整理前额的头发与仪容,一边轻轻调匀呼吸,等到全都妥当了才伸手敲门。
“哥哥——我带夏目智春同学来了。”
哥哥?
我与操绪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从佐伯口中竟会冒出这个称谓。
佐伯会特地找我单独碰面已经够奇怪了,但现在看来,她也不过是帮哥哥跑腿而已。
“辛苦你了——进来吧。”
从大门后方传来某位高年级生稳重的说话声。
佐伯回过头催促我,于是我们便踏入了眼前这个房间。
室内不仅铺着地毯,还摆设了高级家具。比起学生会办公室,这里的气氛更像是皇宫。就在这宽广房间的最深处,放了一套非常豪华的沙发,此外还有一名学生坐在上头。
那是一位蓬松刘海令人印象深刻、五官非常优雅的男学生。
他身着白色大衣,细长的眼睛与薄唇就好像希腊远古时代的美术雕刻品。看来他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同时也是佐伯的哥哥吧。
对方正以看似昂贵的茶具悠闲地啜着茶,佐伯则以陶醉的表情凝望着他。嗯……原来如此——操绪自言自语道。
‘有这种英俊的哥哥,难怪对同班男生都看不上眼了。’
那也不必转性成蕾丝边吧——我轻轻动着嘴唇、低声答道。
“呼……”佐伯兄脸上露出了微笑,简直就像能听见我与操绪的对话般。不会吧……我的脸部肌肉瞬间一僵。
仔细一看,佐伯兄的两侧还伫立着将近十名男子。
应该全是二年级或三年级的学生吧——至少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新生。那些人个个在制服上披着绣有金边的纯白大衣,头发也全部向后梳,此外还戴着镜面会反光的太阳眼镜。这种打扮我再熟悉也不过了。
就跟昨天闯入我家的黑手党一模一样。
我再看向那群人,竟发现涂壁妖与针筒男也站在里头。那两人也是高中生?别吓人了。
佐伯妹将我背后那扇沉重的门关上。高年级学生则缓缓向我靠近,就像要包围住我一样。我根本没办法逃跑,只能浑身僵硬地注视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