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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仇不报非君子,夏目智春——我以我的信仰发誓!”
为什么偏要找我?
奥沼等人不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从方才因爆炸而被破坏的墙壁缝隙逃之夭夭。朱里也没再追赶他们。她的黑衣下摆一翻,身体转往了另一个方向。嵩月组的人马正好映入她眼帘。对这群人而言,朱里不过是个突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开始他们虽然也因眼前的突发事态而迷惑,但等到状况明朗后,便将原先的狰狞怒火改烧向朱里。方才的枪战才进行到一半,这群人的杀气会对准那生有钩爪的右手也是理所当然的。
‘……智春,我们该怎么办?’
操绪轻巧地降落在我身旁问道。我一边揉着手腕上因钢丝缠绕而留下的伤痕,一边无奈地思索着。朱里以挑衅的眼神冷冷望着那群流氓,而嵩月组的人马则不断发出先前那种难听的“呜啦”及“哇啦”声。双方似乎不想保留任何对谈的余地。在这种状况下,除了被幽灵缠身外毫无特殊能力的我只能采取一种行动。
“快逃吧。”
操绪用力点头同意我的提议,然而……
“——智春,你要去哪里!”
“想逃跑吗!”
我的企图简直就像点燃宅邸内冲突的导火线一样。一方是此起彼伏的鬼吼鬼叫,另一方则是疑似霰弹枪的弹药装填声,两者组成了代表绝望的合奏。我的心率已经超过了每分钟两百下,激烈的鼓动声在耳边急速地响着。
正当双方即将再度展开你死我活的搏斗时……
“——慢着。”
嵩月组的人马背后发出了另一个说话声。
原本蓄势待发的大批人马,就在这一声号令下瞬间全部冻结。那人的说话声就好比冰冷刺骨的锋利刀刃,滑入听者的灵魂深处,使其完全失去抵抗力。所谓的威严,大概就是指这种感觉吧。
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穿越面貌狰狞的流氓人墙而来。当确定来者的身份后,朱里不知为何竟愉快地眯起眼。
“哎呀——这位不是嵩月组的副组长吗?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
那名男子——八伎——无视于朱里装熟的口气,以难看的脸色皱着眉,同时叹了口气道:
“夏目先生……真没想到你竟是机巧魔神的操演者(Handler)。”
我与操绪表情僵硬地对看了一眼。虽然八伎依旧是那张扑克脸,但这种情况下他铁定是生气了。我没将手提箱的事告诉他,的确是我不对。
心怀恐惧的我以宛如虚脱小猫般的朦胧眼神抬头偷看对方,结果八伎的反应却令我难以置信。
“——真是失礼了。”
面对一脸愕然的我,八伎正襟危坐地深深鞠了个躬。
*
这位是奏小姐的朋友——
当八伎向部下这么解释后,那群家伙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除了全体向我们下跪致歉外,还以几乎要流出血泪的激动程度责怪自己。其中甚至有人气得要切断自己的小指谢罪,我只好慌忙阻止他们。如果放着他们不管,等一下不要说切小指,搞不好还会发生切腹的惨剧。我除了钦佩这群人对嵩月的倾慕外,也对嵩月之所以不想继承家业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结果,对方向我保证鸣樱邸的修理工作将交由嵩月组附属的建筑包商全权负责,这才算弥补了他们的自责。虽说建筑物的大部分损伤都是朱里在炸毁屋顶时所造成,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出钱修理,那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不过摆设与物品已凌乱一片的屋内最后还是得由我亲自收拾善后。等到我终于将枪战的残骸初步清理完毕,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
在这期间,朱里完全没有要帮我的意思,而且擅自占领了我的床,在上头优雅地啜饮红茶、翻阅房内的旧杂志。
“智春,我的茶喝完了,再帮我倒一杯嘛——一
我精疲力竭地返回寝室后,朱里以撒娇般的语气对我要求道。
“唉……为什么我得服侍你啊……一
我边叹气边反问。
“因为来者是客啊。我总不能直接进你家厨房翻箱倒柜吧?如果操绪可以拿东西的话,我就会请她帮忙了。”
朱里在床上摇晃着修长的双腿,并以若无其事的语气如此说明道。她的口气中隐含着本来就可以看见操绪的意味,这让我的不满不由地提升并疑惑了起来。
“学姐,差不多该告诉我真相了吧?”
“告诉你真相?”
“关于操绪,你应该能看到她吧?还有学姐给我的手提箱又是什么?另外就是机巧魔神、提取器、科学狂会、恶魔——”
朱里依旧无动于衷,持续以愉快的神情注视着问题一堆的我,我也没有将视线移开。如果是前天以前的我,发现有一位名模级的美丽学姐闯进自己房间,心里想必会小鹿乱撞。然而在经过这么多骚动后,我的胆子多少也变大了。况且,这几天连续被不同的组织耍得团团转,我已经受够了。我想操绪的想法应该也跟我一样吧!结果朱里却……
“——茶!”
“……”
我莫可奈何地走向厨房去取热水瓶。
操绪则鼓着脸颊大发娇嗔:
‘智春,你也太丢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