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真不愧是夏目直贵的弟弟。”
我就说你错了嘛,这全是一场误会。正当我想向对方澄清的时候……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人以猛烈的力道使劲撞击玄关门,这股震动力让整座鸣樱邸都为之撼动。我猜门应该撑不了多久吧,很明显来者不善。我与操绪对看了一眼,总不会是报纸推销员或快递吧。
奥沼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涂壁妖与针筒男也纷纷举起手中的冲锋枪。伴随着玄关外激烈的冲撞声,还可听见大批人马的怒吼——混账!里面的人快滚出来!
‘智春……那些人该不会是……’
操绪一脸胆战心惊地喃喃问着,我则对她无言地点点头。早该想到了。白天嵩月不就是提过她家的那些部下们想要杀进这栋房子,就类似现在的场面。
“不会吧……那些人,好像是恶魔的走狗。”
这时就连奥沼也忍不住咋舌。绕到后面去——玄关外的人马开始鼓噪。
‘啊……那个方向是……’
操绪莫可奈何地对我说。过了一会儿,果然听见外头传来类似“那里有个大洞”的吼叫声。嵩月破坏的窗户已经被那伙人发现了。
“——我准许你们开枪,等一下就依个人的判断见机行事、排除障碍。”
奥沼对部下指示道,随后又转向我。他从白色大衣的袖口中抽出一条细钢丝,从我那已经僵硬的手臂开始捆绑起。
“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地待在这里。”
奥沼的口气已经失去了先前的自信。他小心翼翼地单手持枪,另一手则用细钢丝绑住我的全身。金属制的钢丝用力嵌入肌肉,实在是痛得令人难以忍受。为什么要用天杀的钢丝哩?正常情况下不是都用绳索、胶带,或手铐之类的吗?
就在同一时间,我听见盖住窗框的蓝色防水塑胶布已被撕破,嵩月组的人马终于闯入了鸣樱邸。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走廊中瞬间响起了“呜啦”及“哇啦”之类莫名其妙的吼叫。
“机巧魔神放在哪里?”
“啊啊!?大伙快看,那是啥——!?”
“啐……快拿出家伙,他们是旧教的异端审判官!”
“已经确定是广区域指定恶魔组织嵩月组的成员……开始应战!”
白大衣黑手党的其中之一抄起冲锋枪冲入走廊。快找掩蔽物——嵩月组中不知是谁这么大喊道,枪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大作。
嵩月组的人马里也有人带枪,所以马上就展开了反击。双方挟着鸣樱邸的长廊进行激烈的枪战。流弹与跳弹不时穿越房间墙壁,从我的脸颊边擦过。尽管我觉得皮肤又痛又痒、类似烧伤刚治好的感觉,但四周的一切景象却离我格外遥远。大概是因为连续不断发生的荒唐遭遇,开始让我的神经出现麻痹了吧。
火力方面以奥沼这边占优势,但嵩月组的人数较多,而且几乎都不怕死,双方僵持不下。
虽然现在担心这个好像已经太迟了,不过偶尔传来的电灯与玻璃破裂声还是不禁让我忧虑修理费的问题。
‘——智春,为什么不趁现在逃跑?’
操绪在我耳边偷偷建议道。我低头看着环绕全身的钢丝,只能虚弱地叹了口气。如果时间很充裕的话或许可以解开吧,不过要把重重缠绕的钢丝全部解除,依旧得花上不少功夫。
“就算解开了,又能往哪里逃……”
我喃喃自语着,操绪也“嗯……”地环顾房间四周。这个房间是用来充当储藏室的,所以外头的防雨窗已经钉死了。加上走廊上则是枪林弹雨,根本不可能接近。至于倾斜的天花板上还留有一扇采光用的小窗,不过如果没有梯子也无法爬上去。
“咦……?”
原本从小窗洒落室内的月光突然被遮住了。
那不可能是月蚀或乌云所造成的,因为就连附近的街灯光线也不见了。有一块如夜色般漆黑的布在空中翻了一圈,接着便盖住了小窗。难道有人站在屋顶上吗?
在小窗被遮住后的昏暗光线下,一张清楚而白皙的脸庞突然于我们的头顶浮现。生在那张脸上的美丽红唇以姣好的形状笑着,随后——
巨大的爆炸声让整座鸣樱邸都开始摇晃。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剧烈的闪光使我的视野变得一片惨白,就连自己发出的尖叫都被犹如在耳边爆炸的烟火轰隆声给压倒,根本听不见。巨大的火球如生物般不断增生,最后完全覆盖住我头顶的天花板。
我实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光是方才与黑手党周旋就让我觉得自己够倒霉了,看来我果然还是见识不够。粉碎的屋顶瓦片与木材、火花不断从头顶洒落,我的身体则在爆炸威力的冲击下在地面翻了好几圈。我甚至开始悲观地觉得,地狱这种场所根本就深不见底。谁会想到在高中入学典礼的第二天,自己的住处就被飞弹击毁呢?
嵩月组的人马与奥沼双方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慑,忘了刚才那场激烈的枪战,只能愣愣地透过损毁的墙壁注视着我所在的方向。不——
他们所紧盯的对象并不是我。
当然也不是操绪。
在半透明的操绪身后,又多了一个正静静降下的人影。
她那整齐利落的黑发在爆炸制造出的热风余威下不停地摇曳。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清楚地照耀出她那异常端正的成熟美貌脸庞。她以魔导师长袍般的漆黑大衣包裹住纤细而高挑的身躯,衣摆还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