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迦南,她在某一事件之后,开始不同于其他联觉者。例如她能用肉眼「看」见人类的感情。细微的动作、表情变化、肌肤感受到的徵兆、汗水的味道、空气中飘来的气息……等等,即使不刻意去察觉,还是会触动她的感觉神经。这并不代表眼睛、鼻子、耳朵彼此独立,而是全部连贯起来,因此它们接收到的资讯经过分析也整合为一,在一瞬间转换为「颜色」表现出来。
举例来说,对迦南有敌意的人是蓝色、警戒或拒绝则呈现白色。她和敌人战斗时,就是用这些颜色代替雷达。
此外还有一种说法:即使联觉者没有相关方面的知识,照样能一眼看出隐藏在文章内的密码。据说他们是藉其他感官的分析回路,用理论之外的方式,「感觉」出眼睛所见之情报中难以归纳的法则。
此时此刻,伴随痛苦涌进迦南体内的影像,对她而言都是责讯。往中央收缩的光线再度放射出去,且这次是成闪电形状。迦南的「眼睛」紧跟着其中一道光线,当某种一般人看来并无任何意义的抽象图案,浮现于眼底的那一瞬间——
「!」
她猛然张开眼睛,迅速输入密码。
不消多少时间,「分析」结果就立刻产生。门锁解除之后,开启通往地下道的路。她毫不犹豫地跑入大门另一端。
满布自来水管的地下道十分幽暗,狭窄的走道加上错综复杂的路线,彷佛就是个迷宫。然而,迦南不多作思索便一路跑向目标。
因为她「看」到其中一条路发出金色的光。
(那是玛利亚的颜色。)
或许是眼睛看到的足迹,或许是耳朵听到的回音,或许是感受到混进空气里的体温和香气——玛利亚的一切都化为玛利亚专属的颜色,为迦南指引出正确道路。
她转进散发金色的岔路,四周立刻宽广起来。
玛利亚果然在那里。
3
「迦南!」
迦南一踏进来,眼前的景象立刻让她傻眼。布满管线的空间中,玛利亚的双手被铐在半空。这点是还预料得到,但她的头上多了一个不知名装置,上面有个计时器滴滴答答地不断闪烁。迦南瞬间停下脚步,这时不知从哪传来少年的声音。
「把定时炸弹装在头上,很老套的剧本对吧?」
她一听到「炸弹」两个字,马上要飞奔过去。但是在金色光芒前面,突然出现蓝色的障壁。
「啧!」
一把小刀冷不防地从旁飞过来,她后仰身体躲开,再抓住敌人伸直的手,把手肘往会造成伤害的方向扭过去,同时将整个人抛出。倒在地上的,是戴着面具的男子。
视线中越来越多代表敌意的蓝色,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每个人都右手拿刀,戴着面具。
「我带了几个部下来,」少年的声音再度出现。「虽然顶多只能拖点时间,这样玩至少会比较有趣。解除炸弹的开关在我手上,如果你想硬拆,炸弹可是会直接引爆的……来吧,看看你有没有办法在时间内找到我?」
面具男子形成包围网逐步进逼,迦南提高警觉注意四周,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她从刚才开始,就用自己特有的感觉搜寻敌人位置,却始终没看到任何类似的「颜色」;再加上声音在空间内不断回荡,无法判断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少年似乎看出迦南的想法,笑道:
「这位联觉者,你应该感觉得到我的敌意跟位置啊?真是奇怪,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哪里呢?没错——」
看不到踪影的少年发出笑声,他的「质」可能已经改变了。
「因为我们已经『坏』了。」
时间逐渐流逝,剩下一分四十五秒。
这时,男子一齐发动攻击。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小刀,迦南怱左怱右地闪避,但也不阻扰敌人冲过来。她尽可能把动作幅度压到最低,像斗牛士一样只以身体为轴心转动。
既是近身战,玛利亚又在场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使用枪枝。敌人挥刀扫过眼前,迦南把他的手往上推,再掌击下颚造成对方脑震荡而昏倒,接着背后又有另一个敌人冲过来。
(可恶——)
她用脚尖做轴心往右转动,躲避敌人攻势,但左手腕还是被刀锋划伤。
这并非敌人有能力对迦南造成伤害,若是平常的她,大可轻轻松松地扳倒这群敌人;只不过现在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玛利亚就离死神越来越近,迦南的视线来回穿梭,急着找出手握炸弹开关的少年,而无法专心在眼前的敌人上。
咻——咻——刀子划破空气,直线轨迹上还带有鲜血颜色。迦南的手脚出现好几道伤口,被劈断的头发在空中飘动。
「迦南!」
玛利亚挣扎着身体,用力发出叫声。
这一次,迦南漏看了玛利亚身上的「颜色」意涵。
「她还要一些时间才会到这里,我就来告诉你过去的故事吧。」
在迦南抵达之前,少年对失去自由的玛利亚娓娓道来——
「我生长在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子。那里一半以上的男生都出外赚钱,生活绝对说不上是丰足。但村里每个人都认识彼此,我也有很多朋友,所以日子过得很快乐。」
少年的嘴角微微浮现笑容。接着,他用那笑容说出骇人的事实。
「但是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