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无视玛利亚的不悦,把照片排到桌上。他用旅馆浴室充当暗房洗出照片后,再拿数位相机翻拍一次,以做调查用途。
第一张照片的迦南正在跟敌人枪战。她偏向一边的脸旁,有颗子弹掠过去。御法川吞一口口水,说道:
「这张照片感觉很不真实,好像在拍电影的动作场面。」
「迦南可是很厉害的……嘿!」
玛利亚伸出筷子发动突袭,御法川又巧妙地拿走盘子。
「是啊,竟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照片中的迦南对镜头比出V字,看起来相当平和。但她手里握了一把枪,而且那还是枪战正激烈的时候。
这名女子异于常人,似乎很习惯应付枪战。对于那样一个人,玛利亚毫不犹豫就说是自己的「朋友」,御法川简直要对她另眼相待;但眼前的玛利亚就是他所知道的大泽玛利亚,这当中的落差似乎透出某种危险。
「那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吧?还有,你之前说她『看』得到人类的感情,那是一种比喻还是什么?」
「您知道『联觉』吗?」
「有听说过。迦南就是那样吗?」
「很久以前,她那样跟我说过。她的童年过得非常孤独,就是因为眼睛看到的世界,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玛利亚的表情转为苦涩,彷佛痛苦的人就是自己。但下一秒又开朗起来:「不过,她的家庭愿意接纳她,非常善良呢。」
所谓的联觉,是指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等五种感官中,同时有两种以上发挥作用而产生的认知现象。例如从文字中看到色彩、触摸得到声音或味道、脑中会出现触感和痛觉的影像等,这种人会用形体来描述味道、或用颜色表达数字及文字。
部分医界学者主张,人类在婴儿时期都具备此能力,只是随着大家逐渐成长,各个感官开始分离,成年后就再也不会产生这种特殊感觉。但还是有极少数的大人保有联觉,据说爱德华·蒙克、韩波、史提夫·汪达等著名人物皆属此类。
「可是啊……」
御法川皱起鼻子。即使说迦南拥有联觉,他还是没听过能「看」见感情的案例;再说,如果她真的是那样,那也得经过无数训练、累积相当多的经验,才能变得那么强。
(超乎常人的美女、跟街头枪战啊……)
昨天发生那么激烈的枪战,各家新闻报纸却完全没有报导,想必是幕后藏有黑手。一想到这里,连御法川都难掩兴奋之情。
「说不定这个题材很吸引人,连高峰会什么的都要黯然失色……偏偏现在只有这里有线索。你还知道其他什么吗?」
「嗯……迦南好像很害羞?对了,她的脚也很小,大概只有22·5公分……」
「我换个问法。你是在哪里跟她认识的?」
「我在外地旅行,被男人缠上时,是她帮我解围的。」
「救你?怎么救?」
「就像……」她开始比手画脚。「喝!咚!碰磅——这样吧?」
「好好好,够了。那你们是怎么变成朋友的?」
「嗯……啊,对了,翻花绳!当时身上刚好有毛线,我就教她玩花绳。」
「随身携带毛线?」
御法川不可置信地问道,玛利亚的眼睛充满光芒。
「那是旅行途中的好伙伴,藉由日本文化,可以在当地结交朋友。」
「真是不能小看你啊。」
补充一下,翻花绳并不是日本特有的文化,但他决定不说出口。
「你没办法联络到迦南吗?」
「我跟她要过手机,但从两年前开始联络不上。这次在上海遇到她,根本就是个奇迹。不过我相信她哪一天还会再突然冒出来的。」
玛利亚紧紧盯着御法川,就旁人的眼光看来,那视线之灼热,像极了热烈追求他的少女。不过御法川很清楚她到底在看哪里,最后拗不过她,只好把餐盘放回去。
「万岁!」
玛利亚开怀地吃起来。
御法川发出叹息,再扫视一遍桌上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令他很在意。
桥上的那名男子,是在玛利亚面前出现类似疾病发作的症状而身亡。那个人可能有心脏方面的慢性病,但御法川在意的,是他颈部浮出的蓝紫色细纹。那细纹像蜘蛛网般扩散出去,但仔细一看,会发现那好像是某种有规则的图形。
(疑似死者同伴的人逃进小巷,然后那里就发生爆炸……)
那也是迦南和玛利亚被追杀时发生的事。爆炸、枪战、这名男子之死……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关连。
(还要更多线索才行。)
为了得到「那东西」,他拟出一个大略方向。
时间往后一个小时。他们才刚回到旅馆,立刻传出玛利亚的尖叫。
「怎么了!」
御法川从动也不动的玛利亚背后,一眼看见房间的惨状。里面被人蓄意捣乱,行李、衣服散落一地,墙壁和窗帘也被刀子划破;不仅如此,整个房间还染成一片鲜红。这应该是某人拿整罐油漆泼洒所致,但乍看之下像极了鲜血的颜色,两人不禁发出寒颤。
「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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