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为止都是一样的,我甚至可以跟你打赌。」
「——那么换成亚鲁特·古斯塔夫在我面前,而你死掉的情况不是也很好吗?」
本以为他会强词夺理的回嘴,他却停顿了一段时间。
「当然,那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他竟坦率地肯定了邻人的话。
发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眺望着眼前生态系有如奇美拉般扭曲的森林——特别是他们遭到袭击的方向,邻人更是格外后悔。
「你说的很对,一点也没错,邻人小弟。」
可恶。
明明极力假装沉默寡书,自己却还是在差劲的场合踩到地雷。
「当然,我还不打算放弃,米露亚和莫妮卡小妹也去找他了,那么——关于这件事,邻人小弟,可以请你看一下这个吗?」
鲁杰突然以右手单手打开展开杖的盒子,然而里面装的并不是杖。
邻人立刻明白他想说什么了。
「……看起来还很新吧。」
「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那条河的附近,上面还装着鸟的羽毛。」
那是一支虽然折断破裂,但是确实装有箭羽的q箭……
从没听过天下闻名的近卫骑士队会使用弓箭这种原始武器。
——不是他们,那么是谁呢?
鲁杰向沉默不语的邻人问道:
「这座岛真的没有人类定居的记录吗?」
***
现在想来,自己只有身体强壮这个优点,几乎没有因为感冒而卧病在床。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对于少数久病的记忆就特别有印象。
比如说很久以前,他曾因为染上流行性麻疹而卧病在床。
高烧到几乎无法说话,意识也朦胧不清,在充满眼泪的视界角落,妹妹的脸时而出现,
时而消失(很快地她也倒下了,大概是被传染麻疹了吧,症状甚至严重到住院,所以我讨厌生病啊!)。医院开出的药是既甜又苦的药水,当药水流过发烧的喉咙时,那股药味令亚鲁特回想起童话中的魔女。
这是毒药,妈妈是魔女,我说不定就要死了——五岁小孩却有这种悲观想法。
但是现实中的魔女却不一样。
他遇见住在蜂蜜色洋馆里的见习魔女。
居住在森林哩,培育药草,以将智慧与技术分享给人们为乐的贤人们。
胸怀远大的目标,另一方面却也有许多像是年轻女孩之处。
亚鲁特还记得,那座跨越湖面的石桥,搭乘货物马车奔驰过的葡萄园,骑着扫帚飞在空
中时,她那无拘无束的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她雪白细致的后颈与红铜色的马尾,映照得
更加闪亮耀眼,她回过头,眼露笑意——
——亚鲁特,亚鲁特,好了,快点起床了,
亚鲁特终于醒来,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
正确说来,那个地方不知能不能算是房间,那是一间年代久远的简陋草屋。
柱子和梁虽是木材,但墙壁是以藤蔓和竹子编成,通风非常良好,屋顶则是稻草铺成。别说是钢筋,连石头、砖头都没有使用,幸好现在的气候高温潮湿,不然没有比这更靠不住的建造方式了。
亚鲁特躺在一张只在稻草上铺床单的简陋床铺上。
泥土地上随意竖立着使用已久的菜刀,以及手制笊离等日常用品。
还有就是—
(好臭……)
这股难以言喻的生臭味就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什么啊,结果你这小伙子还是起来了啊。」
亚鲁特慌张地跳了起来,然而随后侧腹传来的疼痛,立刻让他痛不欲生。
「…………呜喔、呜!」
「哈哈,愚蠢的家伙,是战士的话,至少该先确认自己负伤之处啊,肋骨断了一根,左手裂伤,还喝了很多水,占据了我的床。」
强忍着痛楚,亚鲁特确认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老人,披着一件彷佛用泥土染成的破烂斗篷,头上还缠了好几圈的头巾。
看他的模样——比较接近安格斯的沙漠之民。
一张长睑呈浅黑色,尖锐的轮廓彷佛是将所有的赘肉都削去了,但却完全没有孱弱的印象,即便是他看着这里的一个眼神,都让人产生一种被大鹰瞪视的感觉。
老人缓缓踏入泥土地上,将手上拿的行李放在中央地上,那是箭筒以及猎来的蜥蜴。
受伤的左手与侧腹有以布和软膏包扎过,看来是这湿布的气味,让他从药联想到魔女了。
(……艾玛——)
梦中是美丽的艾玛,但是现实中却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