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个打杂的。”
“那么,助祭先生?”
“什么事呢?”
“呃、助祭先生……不害怕我吗?”
“害怕?”
“因为教会和魔女相性不是最差吗……”
她并不是没想过在来这里之前,艾蒂对她说过异端审问官的事,但是勉强逃跑或是表现得慌张,那样对方更会感到可疑。
对方只是一个事务员,只要以平常心面对,对方就不可能会知道自己有与艾蒂接触。
(这就和应付村里的司祭相同啊。)
她拼命告诉自己要保持平常心,在走到外面之前要继续和他说话。
“相性……确实是那样没错,可是即使如此,你还是不畏惧地来到教会,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我、我想说别被发现就没事了……而且我只是借一下屋顶而已……”
“是啊,就是那种程度吧,也就是说我们的认知也和你相近吧。”
可是他的态度却比村里的老司祭更和善。
“你们是活在独自的价值观与规则之中,因此过去曾发生不幸的误会,这毕竟是历史上的事实,不容否认,但是你知道在那之后经过几百年了吗?请看一下当今的世界,不管是我们教会司祭以祈祷引发的奇迹,还是魔女的魔女术,在这时代都同样被归类为乙种魔术不是吗?”
“确、确实是如此。”
“在魔术学院的学者眼中,我们都是时代落后的产物,同为被时代抛弃的同伴。”
艾玛频频点头,而男人也淡淡地点头。
艾玛心想,这个人果然不愧有张适合戴上银框眼镜,担任公务员或银行员的脸孔,他没什么神职人员的架子,这真是幸运。
“真的呢,就是那样的感觉。”
“如果我这样回答你会满足吗?只会像只老鼠一样乱窜,我看你是没有自尊心吧。”
艾玛突然停下脚步。
只见男人摘下戴着的眼镜,在楼梯间转过身来。
眼前并不是数秒前的那张脸,而是艾玛为了打电话给艾蒂,借用那个食堂的店老板的脸。
“啊——”
为什么没有发现?不,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脸孔?
“别小看神的奇迹,艾蒂莉西亚·古斯塔夫在哪里?魔女莉莉卡的弟子艾玛!”
在楼梯途中,附近没有窗户,铁门也遥远得令人绝望,自己根本无路可逃。
“主啊,创造我的伟大大地呀,请在此展现您的祝福。”
他划出圣印,呼唤他所信仰的大地之名,只见在狭窄的楼梯间突然有绿色藤蔓窜出,缠住了艾玛的大腿。
“————!”
自喉咙深处发出的悲鸣响彻四周。
***
同一个时刻,亚鲁特他们就在圣堂外面。
芙丽娜公主的公务至此基本上进行得很顺利。
她现在正和总王妃一起,在圣堂周围的庭院里散步,芙丽娜公主正口齿清晰地说明着大圣堂的特征。
“请看这里,米拉殿下,圣名七十二碑的石材,是以与安格斯颇有渊源的——”
从她从容不迫的态度,完全看不出几天前她还一无所知地,在亚鲁特的带领下参观都内。
亚鲁特在一旁听着说明也稍微得知,听说在苍海大战之后,首都从巴捷塔迁都至凯杰尔,在那之后,王族的婚丧喜庆大多都是在这间圣堂举行,招待国内外宾客时,这里也是时常使
用的知名景点,因此芙丽娜公主对于说明也颇有心得。
(嗯,不然她也没办法担当这个任务吧。)
来此之前在王立施疗院时,芙丽娜公主也对住院患者露出惹人怜爱的微笑,甚至不惜跪在地板上,拥抱小儿科的孩子们。亚鲁特深切体会到,即便她是个不知世事的深闺公主,做为一名公主,她的资历也已经十七年了。
而跟随在一旁的亚鲁特也有患者们走近他。
——骑士大人,和我握手好吗?
对此惊慌失措的却是亚鲁特。
一位身穿粉红色睡衣的小女孩,战战兢兢地向他间道。
该怎么回答才好呢,她害羞中又带着期待的兴奋眼神,让亚鲁特想起以前的艾蒂。
那位小女孩拖着一支比自己身高高一倍的点滴架,由于是在这样的场所,因此亚鲁特也明白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院,说不定也可能在这栋医疗大楼结束一生。
——应该要说请才对吧?要好好跟骑士大人拜托呀。
——嗯,请和我握手好吗?骑士大人。
受到护士纠正,小女孩重说了一遍。
我并不是真正的正骑士,在这样的状况,他无法开口说出这句话,只能尽可能装出笑容回应她的期待,“谢谢你骑士大人”这句话与握在手上的感触,现在仍强烈残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