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的,是早晨的厨房。
空无一人,却清楚残留着‘她’曾经在那的痕迹。
例如孤伶伶被留在那的点心盘,或是贴着便条纸的教科书,偶然还能发现少女杂志。
而那天桌上却只放着药袋和水。
时间大约是凌晨四点半,窗外天空仍是暗暗的深蓝色,没有旭日的气息,也听不见鸟鸣的声音,那是亚鲁特为了库洛布晨练必须起床的时间带。
妹妹应该还在二楼房间睡觉,因此这个药是她晚上起来服用的吧。
亚鲁特想要呼喊妹妹的名字,可是声音还是哽在喉头,每次总是不由自主地闭上口。
你身体不舒服吗?现在仍是不舒服吗?这样的时间点,他也不能特地把妹妹叫醒来向她确认。再说如果她醒着,那就无法避免要与她说话。
——抱歉昨晚对你大吼,这种话亚鲁特是说不出口的。
亚鲁特早上一起床,基本上都会去跑步。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除非有人制止,不然他绝不会有一天休息。
即便是现在,他也是在弥漫尘雾的冰凉空气中,以不至于喘气的速度进行慢跑,他只是什么也不想地活动着双脚,把空气吸入肺中。
他喜欢运动,因为那可以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来到这间女王蜂之馆后也是一样,第二天他就绕着这间宅邸,尽情跑到他心满意足为止。
所以就某种意义来说,这时他的行动或许早已被预测到了,当然也有可能不是那样,他无法判断。
“喔喔,早安啊,亚鲁特,你来得正好。”
“法、法妮小姐!”
就在他正要跑到宅邸后门的时候,在那里遇见了法妮。
她坐在门口楼梯上,缓缓地吞云吐雾,看到亚鲁特慌张地停下脚步,她只是像个不怕生又爱恶作剧的小孩般,扬起了嘴角。
“方便的话,现在可以和我约会吗?”
“……啥?约会……?”
“对啊,在药草园和美女进行收获约会,真是太美好了,在早晨清爽的空气中约会更是风雅啊,亚鲁特不愿意吗?”
她开朗地向亚鲁特问道,旁边还摆着一个空篮子,当亚鲁特犹豫着该如何回答时。
“真是的,最近药很快就用完了呢,不管我再怎么赶制,还是赶不上消耗的量呢,我并不是说这是亚鲁特的错哦?你虽然也常常受伤,用掉很多药布和消毒药,不过那根本没多少,我想说我就努力早起,一个人去田里把材料采回来就好了,可是我又困,腰又痛,手也好痛,在这之后工作又堆积如山,我看还没有出嫁,大概就要进坟墓了吧,老天真是对我太残忍了,不过我没问题的。”
“我、我明白了,我也陪你一起去吧。”
“太好了,谢谢你,和我结婚吧!”
就是知道她是在说笑,因此这台词更是造孽啊。
她愉快地把烟蒂塞入脚下空罐,在起身的同时勾起亚鲁特的手,亚鲁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在那之后,他依照约定来到药草园,听从她的指示,帮忙她采收药草。
“那么,亚鲁特,这个千寿菊是要摘取花朵,不是叶子哦,因为它的花瓣才有药份。”
“好、好的,我了解了!”
“真是谢谢你了。”
法妮一边脱下连身工作服的上衣缠在腰上,一边如此吩咐道。
与白色汗衫衬托出的丰满胸部相反,她的手臂纤细紧致,两者对比之下,让人感觉相当性感美艳。
和某人相较之下,法妮的语气柔软又亲切。
亚鲁特就这样不断把田里排成一列的黄金色花的花芯摘下,然后放入篮子中。
不过就亚鲁特来说,他并不知道这颜色朴素的花对什么病有效,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为人类所用。
“亚鲁特。”
“什么事?”
“来,这个给你,是感谢你帮忙我的奖赏。”
他一抬起头来,旁边的法妮就将一小粒东西塞入亚鲁特口中。
她指尖按着亚鲁特的唇,微笑着要他吞下去。
“这是……草莓……?”
“喔,猜对了。”
“不,这要尝不出来也难吧……”
不过这么说来,草莓也算是药草吗?疑问不断涌出。
“有美味的药不是也很好吗?”
“……这话让我受教了。”
“你还不愿意和艾玛说话吗?”
然后在这个时机点提出这个问题,完全是出乎亚鲁特的意料。
法妮想要说的话,亚鲁特也大概能够明白,就是那天晚上的事。
亚鲁特和她吵架已是两天前的事了,自从那次以来,馆中的气氛也有了改变,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那之后,艾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