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帆布倒塌的帆柱下,位置约在四名男子身后。
银色长发随着海风飘逸,宛如皑皑白雪;他怀中紧抱着沉眠中的纱丞。
(啊,太好了~~纱丞正乖乖睡着呢。)
桐绪心头一宽,同时也好奇着纱那王会如何说出「呼哈哈哈!你们的恶形恶状以下省略」这句话。
「你们的……」
纱那王还真的说了!桐绪与化丸面面相觑,然而他马上就发现这实在太蠢,于是随即板起脸来、不发一语。算他聪明。
野槌等四人恍如目睹稀世珍宝般地双手合十、当场伏倒。
「……野槌。」
「是、是!」
「笹纪、于津、渥未。」
「是!」
一阵长长的沉默后,渥未终于拼命地挤出一句话:
「……纱那王大人,得以拜见您的尊颜,在下惶恐至极……」
「够了。渥未,除了客套话之外,你难道就没别的话好说了吗?」
「是!呃、此、此次、我等一千人众、呃、唔……」
纱那王那双如银色暴风雪般的眼眸贯穿了渥未,令他无话可说。
一股沉静的怒气缠绕着纱那王——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一点,因此没有人敢轻易开口。
「野槌。桐绪说如果你们不对纱丞下手,她愿意放你们一马。」
「是!」
「你们为什么要对无辜的婴孩下手?你们就这么看桐绪不顺眼吗?」
「请恕在下斗胆!纱那王大人应当迎娶与东宫太子门当户对的佳人,不应该屈就于一个污秽的女人……」
「闭嘴!」
纱那王厉声一喊,野槌的身子随即浮到空中,头下脚上撞进甲板中。现场响起一声刺耳的声响,想必是他的肩膀或某处的骨头断掉了。
「桐绪是我的主人,我不允许你放肆!」
「请、请恕罪……呜呜!」
桐绪见撑起身子的野槌口吐大量鲜血,赶紧害怕地奔向纱那王。
「慢着,纱那王!这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不是说只会教训他们一下吗!」
「我不会杀他。与其让他安详地长眠,倒不如让他尝尝阿鼻地狱的滋味。」
「这样太过火了啦!我跟纱丞都平安无事呀!」
「我知道你是个滥好人,但这回我没办法配合你的善心。」
桐绪从纱那王手中接过纱丞,视线迟迟无法从野槌身上移开,于是纱那王伸出一双大手,捧住她的腮帮子。
「你的嘴角破了,桐绪。」
「啊……一定是刚才脸部着地时受的伤。」
纱那王以大拇指抹过桐绪双唇,想必是意图用返老还童之力治愈她。
「桐绪,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浪费一根黑发或一滴鲜血。」
「我、我知道,抱歉……我会小心的。」
「紫淀,带桐绪退下。」
纱那王松开双手,一把将桐绪的肩膀推向后方。
「纱那王,等等!」
「如果你不忍心看,就闭上双眼;如果你不忍心听,就捂起耳朵。」
「纱那王!」
「请等一下,王爷。俗话说『过犹不及』,请您此回高抬贵手,暂且放他们一马……」
然而,面对紫淀的劝说,纱那王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紫淀。我叫你带桐绪退下。」
「王爷……」
这就是统帅狐群的天狐所拥有的威严。这严厉的嗓音令人不敢接近,桐绪和紫淀只好乖乖地退至在船边招手的化丸身边。
纱那王傲然抬起那张令人望而生畏的俊俏脸庞,斜睨着野槌他们。
「渥未。」
「是!」
「把你们的头骨交出来。」
「头骨旦叫是这么一来,在下……」
「还是说,你想成为松寿王的阶下囚?自己选吧。」
这压抑着情绪的平板嗓音,令四人不寒而栗。看着他们恐惧至极的模样,桐绪仿佛也见识到了纱那王前所未有的强悍一面,不禁感到战栗。
「……从今以后,我等依然将永远为纱那王大人效劳。」
渥未低吟道,接着吐出狐火;那团蓝白色火焰,喀隆一声幻化为一颗白色头骨,
下一秒,渥未变成了一只随处可见的狐狸。
「变成狐狸了……!欸,化丸,那个头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从人类变成狐狸?」
桐绪紧盯着渥未问道,而化丸也淡然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