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连吃下三团狐火,接着伸手想要抱抱。
「怎么,你比较想让爹爹抱抱吗?」
桐绪将纱丞交给纱那王,将话题拉回正题。
「对了,纱那王,你为什么想故意被捕?」
「当场制裁野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那只不过是切断蜥蜴的尾巴罢了。只要故意顺着他的意思走,就能揪出此事的幕后主使者。」
「哈哈,原来如此。」
想将所有的背叛者一网打尽,这是最好的办法。
「然后呢?我们被捕后会怎么样?敌人好像以为纱丞是我跟你的孩子耶。」
「还不都是兄长跟姐姐的错,谁教他们爱胡闹。」
纱那王板起脸来,紧接着又灵光一闪地抬起头来。从他的视线望过去,窗户那儿有两只双眼赤红的管狐正窥探着两人。
「那是什么,是来监视我们的吗?真是滴水不漏啊。」
「桐绪,我想跟你演一出戏。」
「嗯,一出戏?」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地拟定作战计划,直到天亮。
这段时间内,纱那王时而以熟练的手势拍打纱丞的背部,令人莞尔。
※ ※ ※
隔天日落时分,门禁森严的仓库大门总算伴随着钝响打开了。
野槌今日不再打扮成船家,而是穿戴着手代(注15:古代日本商家职称,大约等于现代的主任。)的行头。
「出来!」
此言一出,桐绪依言抱着沉睡中的纱丞,跨过门槛。
「慢着,只有女人跟小孩能出来,你给我待在这儿!」
此时,丝毫不明白眼前男子就是纱那王的野槌,粗暴地将跟在后头的紫淀推进仓库中。
「紫淀,别担心,你就待在这儿吧。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在下谨待公主归来。」
和纱那王分别后,桐绪被野槌带着来到仓库后方的小小码头,搭上猪牙船。为了以防万一,桐绪仔细地观察四周,发现水路两岸罗列着成排白色墙壁的仓库。
「少给我东张西望,女人。」
「是是是,这位狐仙大人好吵唷~~」
野槌白了桐绪一眼,桐绪只好抱紧纱丞,乖乖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船从码头划到澄田川后不久,前后左右便被一团浓雾包围。
(到底要去哪里呢……)
风有点冷。桐绪以双袖覆盖纱丞以避免海风吹袭,一会儿后,一艘扬着方帆的大船从雾中现身,野槌命令桐绪搭上该船。
这是一种专门从西方运送酒和酱油的弁才船。耸立于船中央的大帆柱,正随着海浪摇曳着。
桐绪依书爬着绳梯登上弁才船,不经意地发现天空中挂着满月。
(为什么是满月?)
前几天才刚赏过中秋满月,现在应该是下弦月才对啊。
说不定,这儿是一种类似于妖魔之道的地方。曾几何时,浓雾已散,月光下的海浪声循着一定的节奏在海上歌唱,仿佛想诱人进入梦乡。
弁才船上没有半个人,唯有数只管狐在船上四处闲晃,以及桐绪和野槌两人。
过了半晌,野槌命令桐绪在甲板等候,正当她等得快要不耐烦时——
弁才船上没有半个人,唯有数只管狐在船上四处闲晃,以及桐绪和野槌两人。
轰!
四面八方出现一团团的蓝白色火焰,朝桐绪逐渐接近。桐绪目不转睛地牢牢盯着它们,紧接着,那些狐火一一在桐绪面前变成人形。
桐绪往后退了两三步,抱紧纱丞。她必须万分当心,因为放眼所见皆为桐绪的敌人。
聚集在甲板上的四名(只?)男子(狐狸?)穿着各不相同,他们的岁数似乎较为年轻。
「野槌,听说你抓到了纱那王大人的主人?」
其中一人的打扮状似花花公子,绕了桐绪一圈后吹了声口哨。
「哈哈,比传闻中还惨耶。这家伙真的是女人吗?她不是男人吗?」
「哼,笹纪你也这么想吗?」
野槌和花花公子——笹纪,轻蔑地笑了。
「真是个没用的公主啊。」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嘛。」
众人不约而同地笑了。他们的眼神充斥着好奇与轻视,桐绪从未尝过如此屈辱的滋味。
「有没有人有治吃粗食的药?纱那王大人好像不小心吃到粗食了。」
打扮成工匠的饭团脸男讽刺道,不料状似武家的男子却意味深长地摇摇头。
「非也,于津。纱那王大人只是装作吃粗食罢了,这全是为了不使松寿王大人难堪。只要纱那王大人有那个意思,哪怕天下第一美女也能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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