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绪,我想跟你谈谈柳羽家比武大会的事。」
「你连这个也偷听了?」
「是不小心听到的。」
方才弓弦说有事相求,跟桐绪商量了好一会儿。一问之下,原来他想拜托桐绪帮的忙和松寿王所说的时津藩越坂部家比武大会有关。
「你想帮助柳羽家吗?」
桐绪停下脚步,仰望纱那王。
「纱那王,你觉得呢?」
「我尊重你的决定。老样子,这件事要由你自己定。」
「由我决定吗……嗯,也对。」
——你能不能在比武大会中当我们的帮手?
弓弦低着头如此拜托桐绪。无论如何,他都希望桐绪参加下个月的这场赌上剑术指导一职的比赛。
『柳羽是剑术大家,这种新兴的藩对你们来说根本不足为惧吧?』
桐绪信心满满地如此说道,但弓弦只是冷静地摇摇头。
『你还记得来贵道场踢馆的那五人吗?请将那些人的实力想成当今柳羽的实力。』
桐绪语塞了。那帮人连桐绪都赢不了,要怎么跟在传奏官邸一案中声名大噪的时津藩剑豪们打?真不知届时会被修理得多凄惨。
藩主彬辉大人和茶茶姬的兄长——继承人佑彬大人丝毫不想知道现今的柳羽有多沉沦。不,应该说连藩士们也不想了解。每个人都只会抓着过去的丰功伟业不放,不肯面对现实——很难得的,弓弦居然激动了起来。
「桐绪。」
听到纱那王的叫唤,陷入沉思中的桐绪随即抬起头来,看到纱那王将樱花树上的蝉壳放在手心。
「哇!是蝉壳耶。」
「桐绪,这就是所谓没有内容的空壳。」
说着说着,纱那王单手捏碎了蝉壳。摊开手指,深咖啡色的蝉壳已成一摊碎屑。
「空壳只能消逝在风中。」
「……你是指柳羽家吗?」
「纸老虎也是种空壳。坐吃山空、怠惰散漫者必将日渐凋零。」
「松寿王也说过同样的话。」
凋零与否并不在灵狐的管辖范围内,会迈向毁灭之路不过是应证了骄者必败、盛者必衰罢了。
「即使如此,你还是想帮柳羽家?」
「人家都这样拜托我了,我怎能拒绝呢?说我是滥好人也没关系,这就是我展现主人器量的方式。」
「我就知道,我的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纱那王欣慰地微微一笑,吐出一团蓝白色火焰,粉碎的蝉壳转眼间便恢复了原状。
「哇!复原了!」
「桐绪,柳羽藩这个地方,无论是藩主或继承人都是不练剑的人。」
「那谁来教将军家习剑?」
「他们有本只传给继承人的秘笈,所谓的教剑也不过是将上头记载的兵法照本宣科地讲述出来罢了。」
「什么?武功又不是听一听就学得会的东西,这哪叫什么剑术?」
秘笈上记载的绝学并不是靠眼睛来学的,应该要经历无数次实战、与强敌战斗并下无数的苦功,身体才能记得住武学的真谛。
「这就是现今的柳羽。你有办法引导那些空壳子赢得胜利吗?」
「既然要做,当然就要做到最好。」
「你可别以为只要打赢就行了。柳羽已经忘了自己是剑术大家,你能让他们清醒吗?」
「嗯,我会努力的。」
纱那王舞动胳膊摊开桧扇,挑衅地凝视着桐绪。
「很好。那就让我见识看看吧。」
「好呀,我就让你瞧瞧你的主人有多么了不得!」
苇火与木通在桐绪和纱那王脚边展开了不能飞的双翼。桐绪望着那双银色眼眸,在内心发誓绝不能输了这场比武大会。
这全是为了保住纱那王主人这个地位——
※ ※ ※
从阿佐草越过金鯱瓦照耀下的江都城南侧之后,再往柴增净寺附近的大名巷走过去,便可以往这条大大名藩邸罗列的小巷一角找到柳羽藩。
大大名的宅邸大多为长屋门加上白墙,看起来普普通通,唯有柳羽藩邸建造得相当气派。真不愧是名门贵族——不,或许该说真不愧是曾有狐仙居住的家族。紧闭的木制门扉上铺有黑色屋瓦,上头映照着夏日的湛蓝天空,鬼瓦(注21:日式传统建筑上的装饰瓦,有消灾解厄之用。)上的金色柳羽家徽时而反射出强烈的阳光,
「好气派的藩邸喔。」
弓弦对桐绪说如果有意帮忙就来柳羽藩邸露个面,于是桐绪隔天便马上来报到了,不过——
「话说回来,男人婆!为什么本大爷要穿成这样啊,你说啊!?」
「嘘——化丸!在柳羽藩邸,在下是兄长,而你则是在下的妹妹化子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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