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这么认为。」
难得平常温和的鹰一郎会说出这么严厉的评语。
「话说在前头,试刀手那件事让我很不爽。」
「我也是啊。」
「这么多大男人袭击一个弱女子,连黄口小儿都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么卑鄙。这是武家名门该做的事吗?」
幸好千代是妖魔才没有大碍,万一她是活生生的人类,不知情况会有多严重——想到这里,鹰一郎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那群人。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害得千代小姐遇袭……」
茶茶姬视纱那王的现任主人桐绪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似乎深信只要除掉桐绪,纱那王就会再回到柳羽家。
(而且她还说自己是纱那王的未婚妻……)
某个东西又开始在胸口喀啦喀啦地滚动着。
「哥哥,其实……我也不是不懂茶茶姬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
「他们的手段确实卑鄙,我也认为茶茶姬是个坏女人,但……」
万一纱那王某天突然从我身旁消失——
桐绪之所以想当纱那王的主人,并非想要荣华富贵或金银珠宝。
她只是想要永远待在纱那王身边罢了。
「我一定也不想看到纱那王和新主人在一起的样子。」
「难得口是心非的你会这么坦率,天要下红雨罗。」
「真抱歉,我就是口是心非!」
桐绪气得自顾自地继续挥剑练习。人家在跟他讲正经事,这个做哥哥的却老是乱开玩笑。
「桐绪,你也觉得纱那王是个好男人吧?」
「是吗——我只觉得他是个臭屁的色狐狸!」
「你看看,你这不就是口是心非吗?」
鹰一郎边拨乱桐绪的头发边说道。
「你可别让柳羽家的大小姐抢走纱那王喔。长相赢不过人家,那么就用你那越嚼越有劲、跟鱿鱼乾没两样的魅功跟她一较高下吧!」
「我真搞不懂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鱿鱼乾可是下酒菜中的横纲耶!桐绪,别输给她。」
「那还用说!我怎么可能输给她嘛!」
看到桐绪摆出往常的好胜表情、挺直腰杆,鹰一郎不禁露齿大笑,就地盘腿坐了下来。今天没有风,道场内相当闷热,桐绪也汗流浃背地跟着抱膝而坐。
「嗳,桐绪。我们家跟荣华富贵沾不上边,但自从纱那王在这儿住下来之后,生活突然变得好充实。 」
「是呀,每天都像祭典一样热闹。」
「我们遇见了松寿王,也遇见了千代,得到了许多美好的缘分。」
「哥哥,你应该在提到松寿王前先提到千代才对呀。」
「嗯?为什么?」
说了也是白搭,桐绪只好挥挥手催促鹰一郎继续说下去。
「听说这阵子柳羽藩的将军家剑术指导一职可能会被解任。」
「咦!?可是这职位他们连续担任了二百零一年耶!」
「看看他们现在堕落成什么样子,你就不会觉得意外了。」
江都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当今的柳羽家无论是在剑术上或是为政上都已经走入了穷途末路。以往上至将军家、下至贵族子弟都到柳羽道场习剑的柳羽家,如今已变得岌岌可危,过去的权势彷佛过往云烟。这对没有出产什么名产,只能靠剑术来支撑经济所需的柳羽藩来说,无疑是生死交关的问题。
「也就是说,现在连将军家和贵族们都已经放弃剑术了?」
「不对,将军家就算再怎么腐败也算是武门之家,即使现在是太平盛世,他们依然会学点剑术皮毛来撑场面。」
「那,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有其他大名想抢走剑术指导这个位子。」
「抢走,这……」
柳羽家会一路沉沦至此,是因为他们失去了狐仙的庇护吗?桐绪想起纱那王那双银色眼眸,更用力地抱住了双膝。
这时,鹰一郎彷佛看穿妹妹心思地说道:
「柳羽家可能认为自家的没落是因为纱那王带走了好运和钱财,但事实上或许正好相反。」
「相反?」
「这一点,有跟柳羽家正面交锋过的你应该最清楚吧?紫淀也说过,那些人的刀法中根本没有『心』。」
「没错……」
来踢馆的那群人。他们的每一刀都没有灵魂,如果那种程度已算是他们的真本事,那么确实称不上有实力。
「也就是说,他们仗势着纱那王带来的荣华富贵而忘了在剑道上下苦工……我想大概是这样吧。」
「……也就是纸老虎?」
想当狐仙的主人,必须不断向自己的狐仙展示出主人的器量才行。纱那王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