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咦?是纱那王啊。我还以为桐绪回来了哩。」
鹰一郎踩着木屐从后门探出头来。
「鹰一郎,查出桐绪的下落了吗?」
「没有。我去过平常有往来的道场问过了,但……我会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的。」
「……这样啊。」
难道她真的还徘徊在凡间跟冥界的交界处?
「千代小姐也去常去的点心铺跟饰品店打听了……咦,黑猫?化丸什么时候从白猫变成黑猫了?」
「它是外面的野猫,不小心闯进院子里来了。」
「喔?我在这附近没看过它耶。」
鹰一郎蹲下来笑着抚摸黑猫,那副笑容像极了桐绪。
鹰一郎虽是桐绪口中能的「芋头大哥」,但跟他聊天却总是聊不腻。鹰一郎不会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观念,这种坚强的个性和松寿王极为相似,因此纱那王对鹰一郎颇为敬佩。
「纱那王,这家伙的肉饼脸跟桐绪好像喔。」
「喵~!」
「喔?它知道肉饼脸的意思啊?它生气了耶。」
纱那王和鹰一郎相视而笑,这只不知从何处误闯进来的黑猫,带给了这两个因桐绪失踪而神经紧张的人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说纱那王,你不用担心桐绪啦,她没多久就会回来了。」
「……真是这样就好了。」
「纱那王,都怪你太拙于表达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桐绪斑娶的事?」
「现在还不到该说的时机。」
「可以对我说,却不想对桐绪说——我知道了,是因为藤真的关系吧?」
纱那王狠狠地瞪视起身从水瓶舀水大口畅饮的鹰一郎,但鹰一郎依然不断地说下去。
「我认为,桐绪对藤真的情意并非一时冲昏头。她从小和藤真一块儿长大,可能错把崇拜当成爱情了。」
「这跟我没有关系。」
「你这样就叫做『拙于表达』。」
黑猫在纱那王脚边轻声叫着。纱那王抱起黑猫瞥向鹰一郎,临走前高傲地说道:
「鹰一郎,你记好了。虚假的千言万语,比不上一句诚心的话语。」
「纱那王……」
鹰一郎一时间张口结舌,接着开始鼓掌。
「你刚才好帅喔!纱那王!我好像要爱上你了!」
这种令人想都想不到的反应实在像极了松寿王。纱那王摆出一张臭脸,因为他知道对这种人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 ※ ※
沉睡中的桐绪被说话声吵醒了。
纱那王正用低沉的嗓音对庭院中的六连下达命令。
是因为乌云的关系吗?庭院阴暗得宛如日暮时分,说不定待会儿还会再下场雨。
(纱那王……啊,对喔,我回家了。)
桐绪打了个大呵欠。真是的,昨晚在宛如朱红朝阳的雅阳那儿遇到的事情真是糟透了,好像一口气承受了百年来的灾难一样——
那杯特意为桐绪准备的淡红色香甜水果酒一定掺了什么药,才会害桐绪喝下后马上昏倒。
隔天早上,当桐绪醒来时。
不知怎的,桐绪居然在雅阳的房里变成了一只黑猫……
【为什么喵——————!!!】
桐绪发现自己全身变得毛茸茸后,吓得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猫!?为什么我变成猫了喵!?】
桐绪拼命大叫,但叫出来的却是普通的喵喵声。看来桐绪不只改变了外貌,连说话的能力都消失了。
木莓酒里装的不只是安眠药,似乎还掺了些会将人变成猫的东西。雅阳说这是魅惑之酒,我看是魅惑之药吧?——
既然都变成黑猫了,桐绪的腰间也不可能再配刀。猫的视线比桐绪想象中还要矮上许多,于是桐绪只好在房内跳来跳去寻找刀的踪迹——找到了。
桐绪最重要的天尾移之刀,就放在金莳绘装饰柜的上方。
【喵~!(我的刀!)】
然而,刀剑对猫迷来说太重了,尽管桐绪使劲想咬着刀柄拖动它,刀却依然动也不动。柜子上的玻璃鱼缸中的金鱼对桐绪提高警戒,不停地骚动着。
这时,乌响出现了。
「喔?桐绪阁下,你在做什么?」
「喵!」
「你想用这么娇小的身子把刀扛走?」
乌响拎起桐绪的脖子,让桐绪垂在空中。
【放开我!你们想干嘛啊,给我喝的那是什么东西!我要见雅阳小姐!】
喵!喵!
可是,不管桐绪再怎么大声疾呼,猫的鸣叫声还是无法传达出任何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