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宛如钟声般不断地回荡在桐绪脑中。
「你骗人……纱那王才不可能瞒着我做这种事!」
「你自己还不是瞒着王爷偷偷去找别的男人,还真有脸说啊。」
「我……」
桐绪无话可说,因为紫淀并没有说错。
桐绪在胸前紧紧握住双手,以防止心之砂再度流失。
(我相信纱那王!)
她瞪向轻视自己的紫淀,接着察觉到了。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是紫淀吧?」
不对,他不是紫淀!
紫淀虽然对自己总是直言不讳。但他的眼神总是有如满天星斗般地清澈,而非这种灰暗的眼神。
被树根害得脚步不稳的桐绪往后退了一大步。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喔,你不蠢嘛,难怪纱那王大人这么中意你。」
「你认识纱那王?」
恫绪伸向自己的刀柄,一边为自己的重蹈覆辙感到又气又悔。
纱那王千交代万交代,叮嘱桐绪要小心妖怪缠身,结果她这次又被来路不明的妖怪牵着鼻子走。
(对了!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呢?)
方才在新宿追分的双岔路时,紫淀就已经有点奇怪了。无论是和桐绪相遇的事或是他最重视的龙笛,紫淀都记得不清不楚。
在他们离开团子店时,这个冒牌货就假扮成紫淀了吗?若真是如此,现在真正的紫淀又在哪里呢?
「你把紫淀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呢?他大概还在那座宿场町打探那个男人的下落吧,也有可能是在发现你不见后就赶回风祭道场通风报信了。」
「你的意思是紫淀他平安无事?你没对紫淀做什么吧!?」
「事到如今,你不先担心自己,却在担忧家臣的安危?」
冒牌紫淀耸了耸肩,愕然地说道。
「要是你敢对我的亲朋好友出手,我绝不饶你!」
「你放心吧。只要你将天尾移之刀交出来,我就不会对你们不利。」
「这把刀?你想都别想!这把刀是纱那王给我的,里面可有着纱那王的尾巴呢!」
「所以我才要将它还给纱那王大人啊。凑齐九条尾巴,才是真正的天狐。」
说时迟那时快,冒充成紫淀的妖怪赫然朝洞绪砍了过来。
桐绪闪了过去,拔出刀来。光辉的刀刃闪耀着苇白色的狐火之色。
「我绝不将纱那王的尾巴交给任何人!」
「你可真是悍啊。纱那王大人就是爱上你这一点吗?」
「告诉你一件事。在决斗前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的男人,通常都很弱。有空说废话,还不如快点攻过来!」
好强的桐绪特意摆出豪气的大上段架势,然而——
就在这时,某个东西突然发出了啪哩啪哩轰轰轰的声音。
「哇、哇、哇!怎么回事!?」
天尾移之刀发出雷般的巨响,瞬间躁动了起来。
「为什么!?喂!天尾!不要乱动啦!」
平常总是很听话的天尾,突然拉着桐绪到处乱动。桐绪的手被拉着上下挥动,彷佛在跳着盂兰盆节的舞蹈。
「喔?看来不只是纱那王大人,你连一条天尾都控制不好呢。这样你还敢称自己是纱那王大人的主人?」
「你笑什么笑?说什么风凉话啊!这把天尾移之刀想杀了你,所以才会乱动的!」
桐绪拼命地双手压制着天尾移之刀大叫道。只要一放开手,蓝白色的刀刃绝对会贯穿冒牌紫淀的心脏。
听到桐绪这么一说,男子的表情越来越僵硬了。瞧他这副全身僵硬的紧张模样,足以推测他早巳体会过纱那王的可怕。
这时,一阵强风倏地吹上脸颊。
接着——
※ ※ ※
『桐绪,把手放开!』
「纱那王!!」
纱那王那有妇流星般锐利的灵音自夜空中降下。
『那把刀是用来守护你的东西。』
纱那王充满怒氧的低沉回荡在嗓音夜空中。
「纱那王,你在哪里!?」
桐绪一边被天尾移之刀拖着到处乱动,一边拼命寻找纱那王的银色长发。道路南旁的高耸树木弯着腰摇晃着树叶,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纱那王的声音,连树木、叶子、风以及黑夜都感到恐惧。直到方才还沉睡不醒的山林,现在已睁亮双眼、躁动不已。
「纱那王大人……请、请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