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千代的真面目究竟——
「鹰一郎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我夺走你的意识时,你就已经察觉了?你就这么甘心接受了?」
千代泪涔涔地追问,鹰一郎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我没关系,只要能弥补你就好。」
「慢着慢着慢着,所以蛇到底是……」
桐绪望向纱那王,希望他能解释清楚。
「你还真是天真到极点啊。你还不懂吗?假扮成我袭击你的人,也是千代。」
「咦!不会吧!」
桐绪用天尾移之刀砍伤的那个又黑又臭的妖怪是——
(……啊!对了,那天晚上……)
千代的手缠上了绷带,还为了受伤一事跟桐绪吵上了一架。
「千代是白蛇精。桐绪,你不是说过院子里的樱花都没开花吗?那是因为千代吸取了那珠樱树的精气,化成了人形。在春之气息中发出新芽的树木,可是充满着精气呢。」
鹰一郎和纱那王四目相交,点了点头。
难不成,不知道的只有我?——桐绪心想。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千代开始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桐绪赶紧正襟危坐、细细倾听。
在这片土地被称为江都之前,这附近有个很大的池子,叫做七日池。池中栖息着一条长着黑鳞的巨龙,是这儿的土地神。
「每当村民有什么请求,就会绝食七天七夜,再将那七天份的重要粮食丢进池里,以向龙神许愿。我们姐妹俩,就是那龙神的使魔。」
某一年,干旱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
「那是一场可怕的旱灾。所有的农作物都种不活,村民想丢食物入池求雨,但却连一点食物也找不到,只能吃草根、啃树皮度日。龙神不忍心看村民受苦,于是便将七日池的水全献给上天,让村子降下雨水。」
结果,失去了水的龙神便就此灭亡,只剩下使魔姐妹还留在这片土地。
「那座祠堂是过路的僧侣为我们俩建造的。虽然现在它已经变得老旧不堪,但对我们两姐妹来说依然是个重要的祠堂。」
对于长久以来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千代来说,妹妹的过世应该让她倍感寂寞吧?这股思念之情演变为仇恨之心,老实说也不能怪她。
而这座道场恰巧居住着纱那王,对千代来说更可谓天赐良机;反枕与家鸣正是因此才得以进入这个家,千代当然也可藉此化为人形,轻松混入风祭家。
「我认为这是个报仇的好时机。一开始我还希望看到二位狐狸主人沉溺在丑恶欲望中的模样,但……你们两位总是只为我操心……」
「因为这两兄妹是一对无可救药的滥好人嘛。」
纱那王嗤嗤地笑了。
「纱那王,你一开始就知道千代小姐的真面目和目的了吗?」
「那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只要你打开心眼,自然就看得见真相。」
桐绪无言以对。这么一想,千代初次来到道场那天、得到天尾移之刀那天,以及竹林中那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便都说得通了。
「啊,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千代小姐要我别接近藤真公子?我还以为藤真公子就是千代小姐的仇人呢。」
「千代也是名妖魔,只要看藤真一眼便能知道他身上跟着不好的东西。不过呢……对了,千代忽略了一件事。」
听到纱那王的话,垂着头的千代不禁抬起脸来。
「千代,你的仇人真的是鹰一郎吗?」
「……您的意思是?」
「桐绪的刀之所以能砍伤你,是因为上头有我天尾的加持。但是,鹰一郎拿来砍杀白蛇的腰刀,应该只是把普通的腰刀吧?」
千代睁大双眼,以手掩口。
「鹰一郎的刀应该不是杀死妖魔的关键。你怎么没有想到,或许是死去的龙神震怒于白蛇想加害少不更事的孩童,所以才降下天谴?」
「不,等等,纱那王。别说了,错的都是我。就让我当坏人吧,别责怪千代了。」
鹰一郎拼命地袒护泪水决堤的千代。难怪人家说鹰一郎是无可救药的滥好人——不过桐绪很以这样的哥哥为傲。
「怎么样?千代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待在这个家吗?啊、不、不、呃……如果你不在的话,桐绪也会感到很寂寞的。」
桐绪拉着千代的手恳求她。千代紧紧地握着那双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待在这儿……不过,樱花季已经结束了。我是因为吸取樱树精气才能维持这个模样,而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就维持蛇的姿态不就好了。」
鹰一郎的答案很简单。
「老实说,我真的很怕蛇。不过,千代小姐是例外,因为你已经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鹰一郎公子……!」
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