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让人起疑地迎入一名少女。
「我们不让女司令官拥有任何权限,也是为了这个缘故。只是个吉祥物、装饰品的话,心怀警戒的人们也会松懈大意吧。」
那么,倘若有一天她的真实身分曝光,她将会怎么样……?
这是个不见月亮也不见星星的夜晚。
深夜,万籁俱寂的宅邸中,响起了哨兵的脚步声。
他们原本极有规律地于中庭来回行走的脚步声,忽然逐一消失。不晓得在床铺上安稳做着美梦的居民们,有几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入侵者静默又确切地,逼近目的地。
——有件事他无论如何都想亲口问她。
即是,她是否还记得曾告诉过自己的那个约定?
如同她拥有着不想让那群无赖部下们见到的一面,他也有着一部分「不想让人看的自己」。
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他才会撇下团员们独自前来。
他们可能会气自己丢下了他们,内心也有可能受伤。但是,人生并不会因此就结束。只要还活着,他们总有再见之日。
现在的自己是个武器。
没有思考,仅懂破坏的武器。
会为无谓的小事哭泣、大笑、吵吵闹闹的那帮家伙们,是多么生气蓬勃的人类啊。待在他们之中时,他也能觉得自己依然是个人类。
恐怕,那一位也是这么觉得吧。
他早就知道这里有敌人。
也知道第一击就会定出胜负。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身为武器的自己毫无怀疑。他不再像之前一样迷失自我,凭感觉捕捉敌人的位置后,冷静地朝敌人挥去巨剑。
既不需要虚张声势也不需要假动作。
甚至连丝毫「要赢」的想法也没有。这下子,自己是否又会离正常人类越来越远呢?见到对方满身浴血地跌落在地时,这个想法第一次浮上心头。
受伤的对象,其左右颜色不同的瞳孔里浮出了些许惊讶。
他不禁心想:
——即便是这种家伙,也会做出这种表情吗?
「有遗言的话,就尽管说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句话。」
「这句话,你去对别人说吧。」
他机械式地询问。说完之后,这些话语又在自己身上产生共鸣悉数返回。——对别人?真是句奇怪的话。
对方的大半身子倒在盆栽的阴影里,他背靠着墙壁低垂着头,轻轻摇头说道:「没必要。」灰茶色的发丝沾着鲜血。
「这不是致命伤。」
「是吗?」哈尔瑟迪斯也答道。
方才一路经过的圆柱上,被无数丝线划出了深深的缺口。
他下意识地环视一圈,搜寻刚才对方射出的武器,但到处都没见到长距离攻击型的武器。
下颚传来一种毛毛虫爬过般的微痒触感,他于是抬起手背朝下颚抹去。见到手背上沾着红色的物体,让他有些吃惊。液体滴落在铺于走廊的毛毯上,化作一个个黑点逐渐被吸收。
「不必担心。」
对方又开口。
哈尔瑟迪斯诧异地反问:
「什么?你指什么?」
「——刚才你说,我弄脏了地毯,屋主会不会生气啊?」
「我说的吗?」
「对。」
真是蠢呐。他对自己低喃。
邪眼萨奇亚别开金色与灰色的眼眸,遥望远方陷入沉默。
然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我们主人想得到的,并不是修道会军师的位置。那位大人从来没有奢求过那种东西。」
接着又说:
「刚才在你身上,我没有看见丝毫斗争的欲望。跟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真是奇怪的表达方式。
「若真是如此,也许是因为你身上没有杀气吧。你应该明白我来的目的。」
「…………」
萨奇亚点点头,以眼神指向上方的阶梯。
哈尔瑟迪斯正要转身离开之际,萨奇亚又叫住他。
哈尔瑟迪斯缓缓回头。
「拉基维尔会带你去,跟着他走吧。但是,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她虽然还活着——但她已经称不上是人类了。」
一道比雷鸣还要响亮的轰隆声响起后,佩德鲁圣堂的大门左右敞开。
那名全身滴着水滴,如亡灵般站在门口的男子到来后,圣堂内陷入胶着的时间又再次开始运作。
那是个高大魁梧